沈琪盈疑惑道:“母妃好端端的为何说谎,大皇兄封王是好事,您为何不去道喜?”
“傻丫头,哪有这么简单的。”丽妃喝了口茶,这会殿中无旁人,她停下手里的活与二人道:“当年的良妃只是宫女出身,却因身怀有孕而被册封,又比皇后娘娘早一步产下长子。这些年皇后娘娘看似不在意,暗里可没少拿捏良妃,如今这些凑上去的妃嫔只顾眼前利益,哪晓得自己是否惹了不痛快!”
沈琪盈还是不明白,问道:“可皇后娘娘不也赏了贺礼?”
“还有文贵妃啊!”叶韶光揣摩了一阵,犹犹豫豫的说出来。
丽妃赞赏道:“你接着说下去。”
叶韶光抿了下唇道:“皇后娘娘毕竟是后宫之主,心里再气也要顾全大局。可文贵妃盛宠多年,膝下除了二公主还有四皇子。献王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个封王的人,这样的殊荣,不是四皇子而得,文贵妃心中怕是不会痛快。”
“可大皇兄本就是长子,四皇弟年纪尚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叶韶光摇头道:“事实归事实,可人终其一生也躲不过‘嫉妒’二字,尤其是在宫里。”
丽妃摸了摸沈琪盈懵懂的脸蛋,轻柔道:“盈盈可知道母妃为何要你守拙么?”
沈琪盈点点头又摇摇头。
“出头的椽子先烂。”丽妃笑的温柔和煦,对二人道:“凡事不必争第一,细水长流才好。”
献王搬到宫外,便不用在太学读书,依照永康帝的意思请太傅入府教学。永康帝有意磨炼献王,将其安置于吏部历练,一时风头颇盛,直至选秀开始,献王的热度方才消下去。
叶韶光知道叶荣华在选秀名单中,每每丽妃谈及此事,她都避开来,反让丽妃说她太过小心。
后来她听说叶荣华初选都没过就被刷下去,隐隐松了口气。
沈琪盈停笔,歪头看着她奇道:“人人盼着高中,你就不想你大姐姐入宫,为你定北侯府带来荣耀?”
叶韶光摇头:“我大姐姐忠厚有余,伶俐不足,别是没带来荣耀却把自己赔进去。祖母常说倘若家中儿女争气,何必非要选这条路?”
沈琪盈不知想到什么抿嘴偷笑,叶韶光上前拿走她手中几欲滴墨的笔杆子。
“总和你说要当心墨水,这要是滴上去,你这张纸不是白写了,方才你这小脑袋里想什么,看你的表情我也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在想——”沈琪盈眼珠子一转,嬉笑道:“若你大姐姐成了我父皇的妃子,便是我的庶母,那我怎么称呼你?”
“净瞎想。”叶韶光默默翻了个大白眼。
沈琪盈低头写了两个字,停下来道:“我看大皇姐不太开心呢!”
“怎么说?”
“一方面是为了大皇兄,另一方面估计是为了后宫添人。”
“大公主与二皇子是亲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眼下献王风头正盛,二皇子乃是嫡子却落后一步,自然心有不甘。若为了后宫添新人,实在是没有必要。”
“母后说因为在乎,所以难受。”
叶韶光知道丽妃活的透亮,选秀开始各宫妃嫔多多少少有些抱怨,唯独丽妃面对永康帝仍是笑语嫣然,丝毫没有表现出不合时宜的不满。
她大抵能猜得出丽妃心中是没有永康帝的,这才是聪明人,与帝王说情爱最是愚笨。
“阿筝,你可有想过将来要嫁什么样子的人吗?”
“那倒没有……”叶韶光笑指她:“难道你想过?”
“想过的,我见过的男子里,唯独我三皇子性子最为温和有礼,若是将来能嫁个与他相同性情的,大概也挺好!”大约还年幼,谈起婚嫁之事,沈琪盈坦坦荡荡,不见羞怯。
叶韶光听的目瞪口呆。
“……公主想的挺远。”
“反正也闲着,你呢?”
“我?”叶韶光茫然的摇摇头,她从未考虑过这些。
可就在这一刹那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双锐利的黑瞳。
叶韶光懊恼的咬着唇,怎么会想到他呢?
真是疯了!
沈琪盈看她脸色一变再变,从她入宫以来,她还是初次看到她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还挺好玩的!
“你是想到谁了?”
“……我才没有,公主才多大就想这些,快去练字,写不好明日可要被留堂的。”
“哦。”沈琪盈带着一脸不相信,磨磨蹭蹭坐回去。
大月国进贡几匹宝马,恰好永康帝听说太学的马术课就在这几日,索性将几位皇子公主叫到马场亲自教学。
除了沈琪盈,其余人多多少少都上过马术课,也有专用的马匹,只待永康帝一声令下,全都撒欢骑马驰骋去了。
沈琪盈抬头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大马,犯了难了。纵使永康帝说的再清楚,这东西又不似诗文,背下来就行。
“这要怎么骑?”
叶韶光摇头,她也没学过骑马,尚且一知半解。
“要不找人教教我们?”沈琪盈犹豫着开口,目光在马场中游弋,试图找个能帮助自己的人。
永康帝转过身,见她们还站着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