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府猛呵一声,顺手拍响了惊堂木,围观的百姓被这威严吓了一跳,刚才还闹哄哄的瞬间就没了声音。
叶霓裳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不卑不亢道:“当真,还请周大人接下这状纸。”
周知府真是想一把惊堂木拍死这女人。
“将军刚征西凯旋回朝,乃是大功臣,更何况身份家世显赫,又怎会贪你那点嫁妆?”
周大人说什么也不相信傅云淮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回大人,民女状告将军府,并不是大将军。”
周大人一听更是一头雾水,觉得叶霓裳就是在寻自己开心,“你这是当官府是嬉戏玩闹之地吗?!”
叶霓裳咬牙解释:“回大人,民女虽与将军成亲,但是实非民女和将军所愿,因此将军年岁稍长后便离府避嫌,从未在府中住过一晚,又谈何是将军拿了嫁妆呢。”
此话一出,外面围观的百姓沸腾了起来。
“难不成这将军从来没碰过这叶家小姐?”
“真是,真是可惜了啊,如此大美人只能独守空房。”
“呸,这女人还说什么跟将军并非两厢情愿,要我看就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呢!一看就是她对将军死缠烂打,把将军给逼出府的,这次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将军娶了这么个女人,真是家门不幸。”
“要我说也是,这么个小娘子在家里面,将军大人怎么可能没碰过?应该是对这身子……不满意吧哈哈哈!”
不知实情之人的话像是针扎在叶霓裳背后。
叶霓裳身子有一瞬间的摇晃,下一秒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
高台之上正好能看清官府发生的事,白家姐妹将众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小妹白木惜气的小脸通红:“好些个不要脸的人,怎的骂人家叶霓裳?这事明明是将军府的过错!还说这些个污言秽语!”
白木怜年岁稍长,比白木惜沉稳许多,叹口气安慰道:“这世道女子本就不公,谁也不会去找男人的问题,不过这叶氏倒是个性子硬,有胆气的。”
“一会儿要是周知府为难她,我们且上去帮帮。”
白木惜反而有些紧张了:“可是……姐夫与傅将军熟识,我们去帮叶氏,大哥和傅将军会不会……”
“放心,英杰说过傅将军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想必也会公正对待。”
官府内。
周知府在哄闹中勉强理清楚思绪,才明白过来叶霓裳为何只告将军府。
应当是将军府的家眷的主意,跟傅云淮没什么关系。
周知府又问道:“叶氏,你可有证据?”
叶霓裳掏出青色小本,递给一旁衙役:“这是嫁妆的清单,民女嫁入将军府时带了什么嫁妆,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民女的娘家自然也有一份一样的账本,将军府收了嫁妆时也必定记录在案,大人可前去清查。”
“剩余的嫁妆就在官府门前,还剩多少大人可以命人查看,再加上民女出嫁之时被全程百姓见证,一百二十抬,如今只剩下四十抬,除开民女的吃穿用度,也绝不可能只剩这点。”
叶霓裳话语清晰,十分有条理。
周知府深吸一口气,顿感头大。
账本和清单乃是物证,百姓乃是人证。
这还有什么好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