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音精神状态出了问题,她时常半夜清醒,白日昏睡,若只是黑白颠倒也就算了,偏偏林东方撞见她几次三番的拿刀自残。往胳膊上、腿上,一道一道的划,用的力道不算太大,却也能让她伤口血流不止。
在把房间里的所有尖锐物品全都收走了后,安知音开始焦虑不安,整日惶恐,像惊弓之鸟听不得一点动静,他稍不留神安知音便会尖声大叫。
林东方怀疑她精神出了问题。
她却不愿。
林东方犹豫着问:“你记得我吗?”
安知音颤颤巍巍的抱着双腿,埋头进膝盖,沉默不语。
“我是你什么人?”
安知音还是沉默。
林东方没办法,只能继续循循善诱,“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想我是你什么人?”
“……”
看来还是得去看医生,虽然心理医生告诉他最好还是由他来引导劝说,但她软硬不吃根本没用。林东方怅然叹息起身离开,刚走两步却听到安知音颤声问:“我是你什么人?”
林东方稍顿,“你想是什么人?”
“我想就行吗?”
“嗯。”
“我想我是你的人,你能保护我、庇佑我、给我一方栖身之所。”安知音眼睛格外清明,褪去平日算计清傲,她竟也有如此澈净明通的眼眸,顿了顿她没听到林东方的回答,便又慢慢低下了头报紧了自己,“但是你不喜欢我,这些东西你给不了我。”
“……”
林东方都有点怀疑她到底是真有病还是假有病的。
良久,才闷声道:“我可以做你的哥哥。”
安承檐是怎么也没想到一切路都铺就好了,他能守着得而复失的外甥女安然无恙的过一辈子,却没想到竟真被顾祁琛捷足先登。
恨啊。
安承檐在房间里疯狂踱步,忍下滔天怒火,咬牙问:“孩子你真的不愿意打掉是不是?”
“不愿意。”许安晴最擅的就是顺杆爬,和安承檐生活了几天就摸清楚了自家舅舅的脾性,对外冷对她热,知道他不舍得用强的,所以她跋扈任性,安承檐也拿她没办法,许安晴撒娇道,“舅舅,顾祁琛真的和陈正不一样,他是我的丈夫我相信他,何况我们分开了十几年他还是能一眼就认准我,并且我那时候也不是安家大小姐,他也毅然决然的和我结婚了,这还不能是真爱嘛?”
安承檐恨铁不成钢:“你离了他活不成吗?”
“活不成。”许安晴很老实。
安承檐干脆说:“你的孩子生下来由我给你养,反正我不同意你和顾祁琛在一起。”他是上过当吃过亏了,且天宵先生也告诫过他说顾祁琛是个角色,并非酒囊饭袋,他也不想再赌一次。代价太大了。
许安晴翻个白眼给他看:“我不要,我这辈子就认准了顾祁琛。”
她是真的认准了。
或许小时候就认准了,所以虽然五岁却每天都死缠烂打哭唧唧的跟在他身后,谁劝谁拉都没用。十几年的时候过去了,她却又遇到他,和他纠缠不清。或许她这一辈子都注定了要和顾祁琛纠缠不清了。
安承檐到底是扭不过许安晴,一也是真舍不得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二也是不舍得拂她的心意,虽对顾祁琛没好印象,却还是选择了退步:“我去试探试探他,看看他品性为人,如果真的值得托付,我会让你们在一起。但如果他没过我的审核,我依旧不会同意的。”
“好舅舅,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啦!”
安承檐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对了舅舅,”许安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那个安知音你还没找到吗?”
提及这个安承檐便不重不轻的蹙了下眉,“我已经派很多人去找了,毕竟安家在此地并无其他住处,她亦没朋友能收留,但旅馆酒店我都派人找了却一无所获。我正打算去派人到郊外去找,反正一定得把她揪出来,让她身败名裂给你出气。”
也就是没找到。
许安晴说不出缘由的松了口气。
“没事啦,如果找不到也不要找了,毕竟这件事她也没有错,都是方淑梅和陈柏卜做的孽,和她没关系。”
“但她放出来了对你不利的流言新闻,我还听说刚开始时她还因为顾祁琛而绑架了你,呵,她是方淑梅生的,从根上说就不可能是好东西。”
……
这多少有些偏激。
许安晴没立场再继续阻拦劝说,便讪笑着目送安承檐出去处理工作了,她才复而躺在柔软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半晌,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翻出手机给林东方打了电话,林东方倒是有些意外,“晴天,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哈哈,学长,我有点事问你。”
“你问。”
“安知晓……安知音应该在你那里吧?”
许安晴倒是还很了解他,知道安知音没有朋友只和他走的近,且他习惯帮助别人,向来不会拒绝或是把人拒之门外。
哎。
林东方下意识回头侧目看了眼闹腾了半夜、现下刚睡着的安知音,他稍顿一瞬,却又五味杂陈,“我听说你的舅舅正在满世界的找她,说是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