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飞对此充耳不闻,整了整衣服,走到醉道人跟前,深深作了一揖:“多谢前辈出手援救。”
醉道人饮了一口酒,喷出一口酒气,摆了摆手道:“不必道谢,若你们没来这里,老道说什么也不会出手。但既然来了,按照和陈城主的约定,老道必不会坐视不管的。”
他看了一眼苍飞,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小子,你很好,希望将来,还能保持住这份初心。一个能为了手下性命放弃尊严甚至未来前途的人,将来必受万人景仰。”
显然,他刚刚一直在暗中,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前辈谬赞了,晚辈只是做自己觉得该做之事而已。”苍飞连忙道。
醉道人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对着他们道:“你们就先在这里歇着吧,短时间内,此地应该不会再有强敌来了,应该还是比较安全的。”
说罢,他单手一招,依旧处于昏迷中的陈无为离开巨石,向着醉道人的方向飘来。
“父亲......”
陈曦禁不住开口,美眸望着醉道人,眼中有些戒备。但她也清楚,若醉道人真想对父亲不利,现场无人能阻。
“丫头不必惊慌,老道只是将陈城主带回我的闭关之所疗伤,尔等在此等候便可。”
醉道人随口解释道,牵引着陈无为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戴兄,你在看什么?”
醉道人走后,苍飞回头,见戴天眼睛在四周望来望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禁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戴天随口答道:“没什么,就是总感觉此处有些眼熟,似乎曾来过这里,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见状,苍飞倒也不再说什么,转而吩咐其他铁卫分为两批,一批戒备,一批歇息。
而他,则带着两名铁卫往下山的路匆匆走去。
不久后,戴天便见苍飞回来了,眼眶有些泛红,脸上有些木讷,眼神空洞,双手抱着已然毫无声息的赵叔。
“赵叔,自我记事起,父亲就亲手将你调派到我身边来守护我。”
苍飞将赵叔放在一块巨石上,一边整理着他的衣物,一边对着赵叔轻轻低语:“如今算来,也有二十年了吧。这二十年里,我都记不清你为我化解过多少次危机,多少次刺杀了。只知道,有赵叔在,我就无比安心。但以后,赵叔不在了,你不在了。”
苍飞说着,两行清泪溢出,落下,滴在赵叔的脸上。
“赵叔,你说,以后我可该怎么办,怎么办啊。”苍飞边问,边将滴落在赵叔脸上的泪珠轻轻的抹去。
他边哭边笑道:“你说你,玄王而已,竟然敢去拦玄灵,还是半只脚迈入玄尊的那种,你不死,谁死呢?你知道吗?你其实不该去的,不去不就不会死了吗?对吧?赵叔。”
他轻轻整理着赵叔的衣物,道:“但你放心,苍飞发誓,他日,必踏破林家,以林家人的血,亲自为你祭奠。”
戴天在苍飞身后,拍了拍其肩膀,道:“苍少,节哀啊。赵叔在天有灵,想必也不想让你为他如此伤心的。”
“戴兄不必担心我,只是一时有所感触罢了,我没事的。”
不久,铁卫拎着林飞宇从山林中走了出来。
此刻的林飞宇,毫发无伤,但不知为何,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精气神,像是蔫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头颅深深地低着。
“带他过来。”苍飞淡淡开口道。
铁卫依言,直接将林飞宇拎到苍飞跟前。
“砰...”
铁卫毫不客气,直接将林飞宇扔到地上。
“跪下。”苍飞淡淡开口道。
“啥?”林飞宇刚经历了山林虐待,又被摔了一把,此时还有点懵。
“跪下。”苍飞红着眼,紧盯着林飞宇。
林飞宇浑身恶寒,面对苍飞如面对一头猛虎一般,仿佛下一瞬就要吃了他,他认识苍飞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状态下的苍飞。
林飞宇面色涨红,梗着脖子,手指点着赵叔怒道:“苍飞,你疯了不成?他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要我给一个下人下跪,若是传了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沧澜郡混啊。我林家不要面子的啊?”
“你不愿意?”
苍飞抬眸剐了林飞宇一眼,一把撕开赵叔的衣裳,指着胸口上的一道长达三寸的刀疤,对林飞宇道:“这道刀疤,是我七岁那年,赵叔为救我被长刀贯体,刀气入体,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始作俑者便是你林家。”
他又指着下腹一道疤痕道:“这个,是我十二岁那年,赵叔为救我以长剑贯体反杀来敌,那刺客是你林家所派。”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
随着苍飞不断地指出赵叔身上的伤痕,他的眼神渐渐凌厉,怒火慢慢升腾而起,微红的眼睛盯着琳飞宇大声吼道:“给本少跪下。”
林飞宇紧紧抿着嘴唇,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竭力抵御着苍飞散发出的玄将威压,双腿不断地弯曲而下。
“这些,都是林家所造的孽。”苍飞怒吼道:“你们有什么理由不跪。”
旋即他向铁卫吩咐道:“把林家三长老和四大护法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