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末世的这小半年以来,我们无时无刻地小心躲藏,甚至冒险进入奈特公司寻找血清,无非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怪物。
曾经,我求生的欲望有多强烈,这一刻,想让自己变成丧尸的欲望就有多强烈。
我紧紧握着一支血清,咬紧牙关,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扎了进去。
皮肤瞬间被针头刺破,尖锐的痛感从大腿肌肉里传来,我咽了口口水,咬着腮帮子用大拇指摁住针尾,正准备往下摁把血清打进肌肉里,远处的花瓣嘴却发出一阵诡异的嚎叫。
我撑起身子,眯着眼睛,只见花瓣嘴触手狂躁地四处扭动抽打,血盆大嘴里发出一阵阵浑浊的呜咽,三瓣式大嘴朝着前方直直摊开,嘴里暗类似扁桃体一样的粉色腐肉一阵一阵地痉挛抽搐着,仿佛什么东西卡在了它的食道里,想咽咽不下去,想吐也吐不出来,整个状态看起来非常难受。
眼前这一幕,让我不禁瞪大了双眼,难道...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这坨庞然大物,回想着之前小四和圈圈的对峙,以及小四毅然决然冲进花瓣嘴那张大嘴里的样子,心里萌生出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圈圈此刻也正死死盯着因为疼痛变得更加扭曲的花瓣嘴,狗偻着的身子猛然一沉,脚下的石板瞬间裂开,紧接着她后退青筋暴起,像一个导弹一般,对着花瓣嘴的身体赫然砸了过去。
紧接着砰的一声,圈圈以巨大的冲击力砸在了花瓣嘴的身上,钢刀一般的利爪死死扣进了花瓣嘴软榻的褐色皮肉里。
花瓣嘴疯狂摔打扭动着身体,圈圈却仿佛直接被焊死在它身上一般,纹丝不动。
紧接着,一记短促的噗嗤声传来,与此同时一根手腕粗细的钢筋直接从花瓣嘴的食道里被捅了出来,褐红色腥臭的血浆瞬间喷涌,天空顿时下起了一场血雨。
腐臭的血水穿过破碎的挡风玻璃直直落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侧头闭眼,再睁开眼时,我和张景已经变成了两个恶臭的“血人”,四周的废墟也被染成了深褐色的血红一片。
钢筋从花瓣嘴的食道被直直捅出了一米长,挂在花瓣嘴身上的圈圈突然爆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嚎叫,四周仅剩的那还没被吃掉的十几只丧尸仿佛得到了号令一般,突然一拥而上,三两一组紧紧抓住花瓣嘴的6条触手开始疯狂撕咬。
紧接着,圈圈双腿扣住花瓣嘴油滑的身体,猛地一蹬,直接原地起跳到花瓣嘴的食道处双手紧紧抓住了从里面捅出来的那半条钢筋。
随即,圈圈借力悬吊在空中,青灰色的双脚竟突然长出了尖锐如钢刺一般的指甲,对着花瓣嘴的身体就是一顿撕拉猛踹。
一道道褐色血痕在圈圈的蹬踹下出现,不一会,钢筋的下方便已是皮开肉绽。花瓣嘴疼得不停嚎叫,声音尖锐如同一头巨大的鬼婴哭泣,四周的废墟残渣竟也开始随之发颤,嵌在车上的碎玻璃也因为共振而刺啦作响。
紧接着,只见圈圈双臂一扯,整个身体腾跃上空,在空中翻转一圈后,又重重坠落到钢筋上。随即噗呲一声,钢筋在圈圈猛烈的撞击下,竟然在花瓣嘴的食道上生生扯开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浓烈血浆瞬间喷涌而出,把圈圈青灰色的皮肤直接染成了一片酱红。
接着圈圈又是一声浑厚的咆哮,地上啃着触手的十几只丧尸同一时间一跃而起,齐齐跳上了花瓣嘴的身体,对着那个褐红色汩汩冒血的豁口就是一顿拉拽撕咬。
豁口随之被越扯越大,花瓣嘴的挣扎也开始越来越乏力,短短一分钟时间,原本在食道的豁口竟被这群丧尸硬生生扯到了花瓣嘴的肚皮下方,变成了一个三米多长的破口。
恶臭的血水裹挟着一大堆丧尸的残肢断臂以及还没消化的腐肉碎渣从花瓣嘴的肚皮里一股一股地流了出来。
巨大的腐肉臭气熏得我头晕目眩无法呼吸,太阳穴扯起眼皮突突胀痛,我一口气没接上勾着脖子忍不住开始干呕,空气里全是尸体发烂的恶臭,鼻腔都快充炸了。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眼前被掀起无数的尘埃落在腐臭的血浆里,浑浊一片。
我抬手挥了挥,等尘埃彻底散去,才看见那头两三层楼高的巨大花瓣嘴,此刻已经轰然倒下,十几只丧尸围着啃噬它的尸体,它的一条触手微微抽动了两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死...死了?
这头怪物它终于死了?
我紧紧捏着拳头,张大了嘴巴,对于眼前这一幕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直到死死压在车顶的石板被掀开,一缕日光透过尘埃照射到我脸上,我才回过神来。
圈圈拨开碎石,巨大的石板在她手里似乎轻如纸片。她碧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盯着我腿上扎着那管血清,随即抬手不由分说地给我拔了下来,她手掌的握力太大,血清在她手上瞬间就被捏爆了。
我微微张嘴,空气中的粉尘颗粒灌入咽喉,喉咙传来一阵干涩的摩擦,呛的我勾起脖子就是一顿咳嗽,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哐当一声,车顶的铁皮被圈圈撕开扔到了一旁,随即又像抱受伤的小狗一样,把我们依次从车里抱了出来。
她生怕尖锐如钢刀一般都指甲划伤我们,动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