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森重生以来没花什么功夫用在以前的爱好方面，身上只有一串顶级海黄紫油梨水波纹手串。与大众喜欢的对眼相比，古木森更喜欢油性足木质细腻带水波纹的木料。
这一次到潘家园，古木森倍感新奇，这个年代的潘家园比后世的好玩多了，尤其是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器物都有，很多甚至是后世很难见着的东西，比如一些保护动物制品，比如一些看起来脏不垃圾的青铜器物。
潘家园的摊位是各色各样都有，有的支棱着长桌，有的在地面铺了条毯子，有的是推着三轮车来的，还有的是挂满身上满大街走的。摆的东西里最多是瓷器，其次是金属物件，再就是文玩杂项。
当然摆出来的肯定假的居多，从万千假货里去伪求真就是“淘宝人”最大的乐趣。
古木森的目光快速在这些摊点游移，有很多一眼假或者一眼懵的都被快速筛了过去。经过多次吃药、打眼的教训，他已经不再沉迷于模棱两可的判断，只看自己有把握的东西。
季克英不同，他喜欢看起来就很贵但是卖得并不贵的东西，这是百分之九十新手都存在的捡漏心理。这么多人能捡到漏，为什么不能是我？
古木森一再叮嘱季克英千万要多看少买，最好不买，否则以后挣多少公司都不够往坑里填的。文玩和收藏的玩家，后世用得最多的词就是“退坑”、“回血”。但这坑真能退干净吗？不过是从这个品种的坑出来又跳到另一个坑里去，这头回的血立马输血到那边。
而且玩家想靠做文玩赚钱，二十一世纪前十年或许可以，后面就越来越难，除非手里的都是高货。好东西在任何时代都稀缺，玩通货的就会像平凡人一样在历史里卷不起任何一点尘埃。
摆摊的人偶尔会招呼几声吸引路过的人注意，古木森想买两块性价比合适的玉石送给季克英，省得他为“吃药”而窝气。
古木森从后世的经验来看，在玉石摊聚集的地方买玉石要比在什么杂项都卖的地方更好一些。他问季克英喜欢什么类型的玉石，季克英倒是没什么讲究，说这东西主要看缘分，最重要是多少元？
古木森没着急出手买，而是带着季克英一家家逛，在很多玉石摊上都问了一些价格情况，顺便听听摊位老板是怎么介绍这些玉石的。多看多听多问多学，少出手，别还价，前面的可能大家都理解，但是为什么别还价？
季克英这个小朋友就又被上了一课，他在问一个平安扣的时候多嘴问了什么价格，老板报价2000，他却说：“这玩意不用这么贵吧，我看一千就差不多了。”
没想到老板当场就说：“看你小伙子心诚，和这玉石有缘，我当交个朋友，就一千元亏本让你了。”
古木森见状连忙把季克英拉到身后说道：“我们不懂玉，没想要买，我这朋友就是多嘴，他不需要，不好意思啦！”虽然古木森连连道歉，但是身后依旧骂骂咧咧，甚至那老板还有想抄家伙的冲动。
“竹竿同志啊！以后不买千万别还价，还价不买怕摊上事啊！”古木森语重心长地对季克英说，他都怀疑这几个月安排季克英在京城调研工作是否起到了作用。幸好没给季克英发太多工资，不然就他那点钱都不够造的！
有些人能干销售，但是干采购的话会被坑得连裤衩都不剩，说的可能就是季克英这种人。所幸古木森也只是让他了解这附近的商铺卖家具按什么价格卖，自己是对照标价，而不是让他去买什么东西。在这一点上季克英完成得还算不错，按古木森要求都列了表做了笔记。
刚在这吃了瘪，古木森只好和季克英去偏僻一点的地方再逛逛，不敢待原来玉石摊那位置怕继续挨骂。
拐角的摊位大多是平时不常来的摊主，这里面杂七杂八啥都有，甚至年马桶、夜壶都有可能见到。很多摊主都是到农村铲地皮的，远的近的都有。
古木森的眼光被一个“包浆”的少年所吸引。这少年的头发很短，看起来还有些不平整，全身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应该是大人穿旧的，补了很多窟窿，但仍然还有不少破洞，他的脸上和手上都有一层油污，这油污分不清是在外面沾的还是长时间积累的，竟然黑得有些均匀。
只见这少年两眼无神地盯着自己的“摊位”，说是摊位其实也就摆着几样东西，连一块铺地板的布都没有。少年把东西放在阴凉的地方，自己却暴露在太阳底下，热得满头大汗，嘴唇显得干巴巴的，但是身边却连一个水瓶都没有。
虽然这市场里不少人也穿得破破烂烂，但是脏到包浆的应该只有眼前这位少年，通常这类装扮的更像街边的流浪汉。但是少年眼神清澈，看起来智力上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出于好奇，古木森蹲到了少年的摊位看了一会他的物件，当问到他这些物件的来历时，少年倒回答得爽快：“这些都是我和我几个同伴收破烂收来的，我看着应该还有用就拿来这里卖。”
“你家人不陪你一起来？”古木森看少年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虽然说话已经比较老练，但是声音显然还没完全发育成熟。
“我没有家人，都一个人生活。”少年回答没有家人的时候并没有矫情，也许是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