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黄花梨工作室,古木森溜达到了后山,这里已经完成了一部分清表工作,从朱胜宝家淘来的一台二手挖掘机在挖着土。这些土可全是最适合做页岩砖材料,整个后山有丰富的页岩和黏土,原材料方面可以保证古木森这条年产八千万砖的生产线生产几十年。
这条生产线还没投产,因为燃料的问题还没解决。最常见的烧制页岩砖的燃料是煤炭,煤炭打碎后里面的煤矸石成分能成为页岩砖的一部分,只是当下的煤炭虽然行情低迷,但是相对红砖行业来说,成本依旧不低。
在售价不到一毛钱的标准砖成本里,如果用煤炭烧制,燃料的成本就占到了百分之六十以上,这也是为什么当下北容很多砖厂经营不下去的重要原因。古木森记得在两广还有另外一种燃料可以替代煤炭,而且相对来说成本低很多。
这种材料就是产自粤省茂明市的油页岩,这地方产的油页岩热量最高能达到三千大卡,完全能满足烧制红砖的热量要求,而且这时的油页岩因为用途相对鸡肋,储备也比较丰富,价格相对煤炭来说比较低廉,所以成为了两广很多红砖厂的首选。说起油页岩,茂明这地方还有一个很有名的“景点”,那是一个油页岩矿区,有几处水浇不灭、常年生火但火势不会扩散的“天燃”景象,古木森对这地方还有几分印象。
如果红砖厂要正常生产,并且成本上想占有优势,用油页岩作为今后生产的主要燃料很有必要,古木森决定近期有必要再去一趟粤省。
古木森记得房子铭那两个师兄当中有一个是粤省茂明人,叫杨春福,另一个是阳姜的,叫李德胜,上回他们两个很有义气地来助拳后,自己也没好好报答人家,开始只是请他们在自己鬱州的店里当售货员。后来听房子铭提了一下这两人平常都比较木讷,有点社交恐惧症的意思,当售货员显得笨手笨脚,于是安排他们考了车证后当起了司机兼送货员,如今倒也干得有声有色,挣得肯定比之前单纯舞狮子要多一些。
只是自家的车都是些面包车或者小货车,拉不了砖头和矿,古木森觉得等砖厂开工后,与其请外面的车队,还不如自己买几辆车专门就负责自家的运输。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差资金。
古木森从木材厂回家后,睡了整整一个下午,感觉整个人全身疲乏得不行,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感觉到如此不舒服。他量了一下体温,哟呵,居然上到了40度,发烧了。最近家具厂那边赶工比较忙,沈如兰都亲自去打磨了,晚饭也经常是在工厂食堂里解决。这会都快晚上七点了,还只有古木森一人在家,自己煮了碗清水面条吃了之后,又翻了翻平常放药的抽屉,只找到一包小柴胡,只好将就着冲了喝掉,然后连灌几大杯热水,没洗澡就又上床躺着了。
古木森一闭上眼就是在想从哪里找钱,要么就是被牛蓉蓉抛弃那一幕、被宋吉吉羞辱那一幕,或者是被孙伟拿枪指着那一幕,整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没有睡沉。古木森再一次醒过来出了一身汗,看了看时间,都快晚上11点了父母还没回来。他在想,如果自己没有重生回来,爸妈会不会就没有那么辛苦了。
古土垚和沈如兰其实事后都知道自己儿子在鬱州店新开业的时候遭遇了什么,但是自己儿子咬牙扛着就是不诉苦,看起来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老两口也只能憋着话不说,埋头投入到工作中,希望以此减轻自己儿子的压力。
沈如兰不止以此听卢大红抱怨说账上的资金总是被小古总挪用,搞得自己的账都不好做,即使都是自家企业,但是从家具厂拨款到建材厂或者木材厂,其实也都要有手续支撑的。沈如兰只好一遍一遍帮古木森补齐这些划款、借款手续,否则哪天税务又查起来,这也有可能存在偷税漏税的嫌疑。这天晚上沈如兰在忙完财务要补的手续后,还到了车间帮着打磨了一套沙发。随着钟恒发力,又多了几家外地的代理商加盟,自家的活是越来越多了,但是场地和工人就不够用了。
古土垚和几个工人终于开齐了这一批餐椅的全部材料,明天组装好之后就能开始打磨,他看到自己老伴已经忙完打磨工作,示意她再等自己一会,等他把这些开好的料叉到组装区就一起回家。
古土垚骑着摩托车载沈如兰回到家,俩人拍干净身上的木糠后才进门,到家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到了0点18分。他们看了看儿子已经关上房门,知道儿子已经到家睡觉了,于是蹑手蹑脚地锁上门。眼尖的沈如兰看到桌面有一包开封过的小柴胡纸袋,忙招手轻声细语地唤过古土垚:“老古,咱儿子是不是不舒服啊,你看他刚才吃药了耶。”
古土垚拿起小柴胡包装看了看说明书,又看到旁边还有一支温度计,于是拿起对着灯光眯着眼看了一会,终于看清后对沈如兰说道:“森仔是不是发烧了?你看这温度计有40度呢!”
“我看看?”沈如兰接过温度计又看了一遍。
“还真是40度!怎么办啊,不知道他现在还烧不烧,这么高的温度只吃小柴胡顶不顶得住啊?”沈如兰没想到儿子居然发了这么高烧,也不懂儿子会不会照顾自己,又怕现在去问打扰到儿子休息。
沈如兰一边说话一边翻家里放药的抽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