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们拥戴的是废太子李贤,这是李秘从张遂口中得知的。
但张遂不是蠢人,这则情报会带来杀身之祸,他必然不可能老实告诉武则天。
否则武则天也不会这么吃惊。
至于反贼集团以徐敬业为首,这是最大的机密。
李秘也是靠着魂穿者的光环,才能做到“无所不知”。
然而裴炎比武则天还要震惊。
因为即便是金允秋这等级别的,也未必知道主谋是徐敬业。
他了解过李秘,知道他查了不少案子,但连徐敬业都知道,这是他万万没料到的。
裴炎从小苦读,明经及第,这辈子从未拿过刀。
可此时,他已经豁出去了。
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割肉小刀,裴炎突然暴起,刺向了李秘!
李秘必须死!
此子太过可怕,李秘一天不死,大业一日不成!
裴炎已经衰老,平日里行动都不方便,只能让人搀着行走,更多的时候是让人抬着。
但此刻,他将仅剩不多的生命能量,全都积攒起来,仿佛要拼尽自己剩余的寿元,换来杀掉李秘的力气!
可惜啊,他与李秘之间隔着一个武则天。
当他想从武则天身旁绕过去的时候,白玉婵已经果断出手了。
手腕一痛,小刀哐当落地。
裴炎这等软弱儒士,又行将就木,便如那风中残烛一般,根本没有抵抗力。
白玉婵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裴炎也是自责万分,捶打着自己的胸膛,仰天长啸道:“臣裴炎,无颜面见先皇,唯有以死明志,我煌煌大唐,必不断绝,千秋万世,只能姓李!”
如此大喊之后,裴炎咬碎钢牙,突然起身,撞在了廊柱之上。
“嘭!”
一声闷响。
他的力气太小,脑壳没有开花。
但整个人已经昏厥过去。
白玉婵来晚了一步,虽未见血,但上前一探,裴炎已经没有了鼻息与脉搏。
“圣人……”
白玉婵朝武则天摇了摇头。
武则天冷哼一声道:“大逆不道,死有余辜!”
“狄仁杰,拟招,革除裴炎所有职爵和封赏,抄没其家,流徒其子!”
“索元礼,来俊臣,你们负责调查,务必要连根拔除,不可错放一个!”
狄仁杰虽然有些兔死狐悲,但事情牵涉到了谋反,他也不好再多劝半个字。
言毕,武则天又转向了李秘,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裴炎说得没错,离开了李秘,她手底下还真的没什么可用之人了。
索元礼等一众鹰犬走狗,为虎作伥,仗势欺人还行,却难以独当一面,没法给她带来惊喜,更不能在关键时刻解决问题。
“李秘,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李秘叉手为礼,含糊道:“自是调查的过程当中查出来的……”
“从哪里查到的?朕要你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全都说一遍!”
没想到啊,都这个时候了,武则天居然还这副德行。
“臣差点被杀,惊吓过度,脑子糊涂,记不清了。”
李秘故作娇弱,仿佛随时会晕过去一般。
这是在做戏给武则天看,而且举止动作极其夸张,甚至很是拙劣,但李秘并不在乎,他就是要做给武则天看!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给他点颜色看,他是如何都学不会尊重你,即便她是女皇,也逃不开这样的道理。
李秘算是彻底明白,面对武则天这样的老妖婆,就不能太老实。
“李秘,你这是要居功自傲?”
武则天的脸色越发冷了下来。
“居功自傲?我李秘何德何能,哪来的功?这许久以来,我李秘所做之事,哪一样能让陛下能算得上一功?”
“放肆!”
上官婉儿沉喝了一声。
她这是在救李秘,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武则天也怒火中烧:“李秘,你莫以为果真少了你就不成事了?真当朕不敢杀你?”
“哈哈哈,我李秘就算无功,但也无过,圣人要以什么名义杀我?”
李秘也耍横起来,将身上衣服一脱。
“我还就告诉你,这世界不仅仅只有王法,还有天理,李秘今日就脱了这身衣服,什么官职都不要,你难不成要杀我一个无辜平民不成?”
武则天的脸色变得通红,甚至有些发紫,身子稍稍摇晃,仿佛要晕过去一般。
“二郎,不可如此!”
太平公主也意识到不对劲,如果任由李秘放肆下去,武则天怕是真的要杀他了。
然而李秘却不依不饶:“陛下,裴炎是什么成色,您应该最清楚,他拼死了要杀我,说明我李秘就算没什么本事,好歹也成了反贼处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可以说,我李秘就是他们最大的阻碍。”
“我不相信圣人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与其想着如何杀我,还不如先想想怎么清除您身边的老鼠吧。”
“老鼠?李秘你好大的胆子!”
李秘这一句老鼠,本意指的自是反贼集团伪装潜伏在武则天身边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