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越来越多的人,被武懿宗的金吾卫抓回来,庆山寺仍旧是鸡犬不宁的状态。
李秘却没有亲自去审问那些匠人,而是与武三思等人挑灯夜议。
“我需要知道,庆山寺的状况谁最清楚,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武懿宗是个甩手掌柜,武崇烈又不是那块料,我需要知道谁才是真正了解庆山寺的那个人。”
武三思不愧是宗长,管理着武家的子侄,对于这些年轻人,还算是比较了解。
“二郎的话虽然难听一些,但却是事实,庆山寺实际上由韦玉儿在管理……”
武三思服软了之后,说话也没了先前的气势,可见抵押了金鱼袋于他而言属实是大出血了。
“新安夫人?”
虽然早有预料,但从武三思的口中得到确认,李秘还是改变了对韦玉儿的第一印象。
“接下来的行动,我只需要韦玉儿一人,还请诸位大局为重,务必保密。”
商议既定,李秘也不浪费时间,将众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太平公主。
李秘接下来要做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原本连太平公主都不想留下的。
但他如果与韦玉儿独处一室,又生怕太平公主吃醋,想想也就把她留了下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李秘心里,对太平公主确实产生了极其微妙的感情变化。
太平公主显然领会了李秘的心意。
对于李秘的决定,她很是开心,一直保持着笑容,心里甜丝丝,看着李秘的眼神都暧昧了不少。
“二郎,为何一定要韦玉儿?”
李秘也不着急,给她倒了一杯葡萄酒:“太平认为呢?”
太平公主如同一个受到考校的学生,认真思考了良久,才谨慎地回答道:“二郎这是声东击西?”
“聪明!”
李秘不得不朝太平公主竖起大拇指来。
“你再展开说说!”
得到了李秘的鼓励,太平公主也放开了。
“二郎素来是谋而后动的性子,即便要抓那些匠人,也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
“武懿宗虽然吃了大亏,但到底是一贯的做派,金吾卫抓人必是耀武扬威,今夜他们抓人回来,是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卖命在将功折罪……”
“所以……”
“让武懿宗去抓那些人,根本就只是个幌子,对不对?”
李秘心中是真的肃然起敬,论头脑,讲智慧,太平公主确实超过其他人一大截。
“安装炸药与引爆炸药是同一拨人,他们在名单里,又能逃到哪里去?”
“所以我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应该一直躲在庆山寺里,并没有趁乱逃走。”
太平公主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既然躲在庆山寺里,为何不直接搜捕?”
“武懿宗手底下那些金吾卫再不济也是金吾卫,而且人数众多,有他们在,搜捕应该会很顺利……”
李秘呵呵一笑:“我不是他们逃,而是想抓活口,这些反贼都是悍不畏死的狂热者,但凡被抓,就会想法子自杀灭口,所以必须虚张声势……”
太平公主恍然大悟,不由轻叹一声道:“唉,我若是有二郎一半的聪明才智,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我再聪明,现在不也给老板你打工呢么……”
“老板?打工?”
太平公主对李秘冷不丁冒出来的新鲜词汇已经见惯不怪,但每次都免不了要问问新词的意思。
李秘正要解释,韦玉儿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二郎,你找我?”
韦玉儿本来满脸羞红,本以为是一场“假公济私”的幽会,没想到太平公主就坐在李秘的身边。
虽然李秘向她表明了清白,但太平公主还是刻意挨着李秘坐,生怕韦玉儿不知道她与李秘“有一腿”那样。
韦玉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旁人或许会忌惮甚至害怕得罪太平公主,但她韦玉儿却不会。
李秘也怕这两个女人当场撕起来,赶忙招呼道:“李秘本该亲自去拜访,奈何不太方便,便只能把夫人请过来了……夫人快请进!”
李秘起身,将韦玉儿迎了进来。
后者也不客气,天平公主坐李秘的右边,她就坐李秘的左边。
李秘哭笑不得,也不好坐回中间,便坐在了她们的对面。
“夫人,今夜请您过来,是想让您帮忙带个路,协助我把庆山寺里藏着的老鼠全都揪出来!”
虽然明知道庆山寺岌岌可危,但听得李秘要跟她谈公事,韦玉儿到底有些失望起来。
不过李秘为她挺身而出,她是铭记在心的,况且她与其他人一样,都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案子。
“二郎请说,妾洗耳恭听。”
李秘也不含糊,将那名册取了出来,摊开到韦玉儿的面前。
“劳烦夫人仔细看看,半月前参与大修的那些匠人,还要哪些一直留在寺中。”
韦玉儿瞥了一眼名册,朝李秘投来一个媚笑,竟将太平公主视如不见:“二郎怎知道妾一定会知道此事?”
李秘讪讪一笑:“夫人看似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