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很难掩饰心中的欣喜。
因为武懿宗这么样的河内郡王,堂堂金吾卫大将军,武家子侄中最张扬跋扈的一位,最终还是向张柬之低头了。
更准确来说,他是向李秘低了头!
这是李秘担任公主府令之后的第二天,就打了一场极其漂亮的仗!
连武懿宗都被李秘打得灰头土脸,甚至打出了“李疯狗”的名声来,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估摸着那些背地里琢磨小心思的人,都暂时不敢再打李秘和太平公主的主意了。
而更重要的是,李秘让她见识到了张柬之的为人,以及他的果决。
虽然年纪是硬伤,但诚如李秘所言,此人可堪大用!
不过张柬之此时需要将武懿宗交出来的金吾卫,以及诸多街坊带回刑部大牢去审问,太平公主也没有马上去结交。
倒是武懿宗,临走时不忘撂下一堆狠话,该是不会善罢甘休。
“二郎一味要留下来,还有什么要紧事?”
李秘没有跟着张柬之去刑部,只说要留下来安抚街坊,张柬之也没有强求。
若是往常的“老顽固”,李秘作为此次事件的核心人物,必然要去刑部走一遭的。
但经历了今日之事,显然这老儿有些开窍了,竟给李秘开了个方便之门。
太平公主对李秘渐渐了解多起来,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李秘也不瞒她:“我找了杨务廉,要改造一下这里。”
“杨务廉?”
太平公主微皱眉头:“他可是个难缠的惫懒货……”
李秘笑了笑:“太平,如今公主府正是用人之际,似杨务廉这样的人,明码标价,最是好用,虽然不能做掏心掏肺的长久朋友,但当成佣工来用,是极其趁手的。”
太平公主也笑了:“人家好歹是从四品下的将作少匠,官阶与张柬之一样,怎么到了你这里,说得跟个佣人也似……”
嘴上虽然这么调笑,但她心里是欢喜的。
因为李秘在设身处地为她着想,为了她的事业而网罗人才,这是一个府令该有的称职样子了。
说话间,那女邑士队长果真带着杨务廉来了。
这家伙是个明目张胆的“贪官”,做官就像做生意也似,平日里最讲排场。
可鱼保家和李宗臣一案发生之后,他身为二人的顶头上司,能摘清出去已经脱了一层皮,此时也不敢再高张。
“李二郎果真是神人,不知这图纸从何而来?”
他向太平公主行礼之后,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问起了图纸的来历。
“怎么?”
身为将作少匠,又是皇城修造官,杨务廉虽然唯利是图,但在营造方面的本事和造诣,确实是无人能及的,又岂能看不出这图纸的厉害。
“这图纸实在太妙了!端的是妙不可言,老夫反复看了几十次,仍旧受益匪浅,可谓玄妙至极!”
便如李秘这样的外行,都觉得神奇不已,也就漫提杨务廉这样的人了。
“杨督造看得上就好,时间紧迫,这便动土开工?”
杨务廉也无二话:“人和料子我全都带来了,今日便能完成!”
此时李秘才看到,坊门外乌泱泱来了一大群短衣工匠,少说也有百来号人。
可别小看了这一百多号人,聚集起来也属实有些壮观的。
他们拉着十几辆大牛车,车上全是建筑材料和工具等等,准备不可谓不齐全。
“这得花多少钱?”
秦藏器解说过图纸,李秘对造价是一清二楚的,虽然只是局部改造,但涉及到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杨务廉却摆手道:“不需要!这事儿包在杨某的身上,杨某一力承担!”
“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咱们的杨督造竟不要钱?”
面对李秘的调侃,杨务廉也嘿嘿笑了起来。
“二郎你不知道这图纸的分量,旁人但凡能看上一眼,便是受益终身了,我再伸手要钱,自己良心都过意不去……”
一旁的太平公主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什么样的设计,能让杨督造如此珍视?”
杨务廉可不敢对公主造次,起码以他的现状,是不敢了。
当即恭敬回答道:“殿下,这是一张阵法图,名唤绝风阵,那根本就是传说中的存在……”
“绝风阵?怎么听着这般玄乎?”太平公主有些将信将疑。
杨务廉呵呵一笑,指着周围的民宅道:“殿下,此阵法精妙绝伦,只需要在图上几个阵眼位置造几座八面回风亭,引了永安渠的渠水,以水生风,又御风司水,便能将风气锁死在阵法之内……”
“这么说吧,改造若是成功,这粪坊的臭气和污水,只会锁闭和倒流,而不会外泄,熏不到周边街坊,只会让粪坊自食其果!”
李秘对效果是有预想的,因为秦藏器拆解过原理。
那八面回风亭其实是八面板墙围起来的亭子,有点像风洞的一样,但周边的板墙又有点像螺旋桨的叶片。
虽然不能转动,但引了永安渠的水流,带动气流,通过亭子之后会有放大器的作用。
改造完毕之后,风气会在永安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