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一嗓子声音着实不小,原本乱哄哄的厅堂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全都纷纷探头往这边瞅。
小风筝顿时气得又羞又怒,将衣服抢过来,娇怒道:“死德子,你想死啊!是不是皮又痒痒了,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姑奶奶一脚踢死你。”
阙德不禁吓得一激灵,连忙一缩脑袋跑回座位。
林向东的脸皮却不是一般的厚,当即笑了笑,说:“没事没事,闹着玩,开玩笑呢,大家继续。”
片刻功夫,酒菜开始上桌,厅堂内变得热闹起来,十几桌弟兄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吃的不亦乐乎。
席间,林向东简单讲了几句,无非是些感谢和鼓励的话。
毕竟眼下人多眼杂,很多人是敌是友还没分清,他生怕这些人是城中其他老大派来的卧底,以免说太多落人口实。
直到深夜宵禁,众人人才拿着赏钱醉醺醺的离开客仙居。
夜深人静,街巷空空,林向东带着陈巧生往回走,这小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一路上心里既兴奋又激动。
路过万年桥,二个人坐在台阶上醒酒,回去生怕陈巧人闻到二人身上这么大酒味,又要一顿数落。
桥头上,明月高悬,林向东见站在桥头远眺,宽敞的湖面上居然飘着艘画舫,大约五六米长,上下两层,高四五米,飞檐楼阁,器宇轩昂,说不出的气派。
船上楼阁挑着各式各样的灯笼,整条船在微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与波光粼粼的湖面交相辉映,色彩斑斓,美不胜收。
画舫由远及近缓缓在湖面飘荡,船上不时传来丝竹管乐和男女的嬉笑的声音,怕是哪家的富贵公子乘船夜游。
“这位可是林兄?”身后突然有人跟他打招呼。
林向东不禁愣神,连忙回头,这才发现桥头台阶上蹲着个人,一个年纪与他相仿,一身长衫正朝他微笑,面孔有些陌生,记不得哪里见过。
“这位兄台,可是在叫我?”林向东茫然的望着他。
“林兄,才几日不见,不记得我了?”那男子神情一顿,有些不高兴。
“不敢,不敢,小弟前几日得了场大病,以前的许多事记不清了,敢问阁下是我家邻居?”
林向东上前笑了笑,这么晚了还遇上熟人,除了亲朋好友那便只剩左邻右舍了。
只是像他以前这种赌鬼,亲戚朋友躲都来不及,哪还敢与他打招呼。
“林兄说笑了,你住城南,我住城北,相隔好几里,哪是什么邻居啊!”那人倒也大方,起身也笑了笑。
林向东尴尬的挠头,笑说:“对不住,小弟脑子总犯糊涂,既然不是邻居,您是?”
那人皱眉,不悦道:“林兄,我是陈盛陈伯年啊,咱们是多年的赌友,前些日子还在博乐坊愉快的赌钱,你不记得了?”
博乐坊?赌友?
林向东怔了一下,这才想起以前的他是个十足的二混子,这人肯定是之前结识志同道合的朋友。
“哦,失敬失敬,原来是柏年兄,小弟大病初愈,记忆实在残缺,陈兄这么晚也出来遛弯?”
“咳,林兄说笑了,在下哪里是在遛弯啊?不瞒兄弟,小弟我晌午同几个好友去博乐坊赌钱,怎料手气不佳,把家里买粮的银钱全输光了。这会儿正发愁该如何回家交待呢。”
林向东见他满脸愁容,笑了笑,宽慰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不就是输了些银钱。正所谓财不入急门,输了就当存钱,下次赢回来便是。”
“更何况那上香供佛还要元宝蜡烛,输点银子就当钱花钱买平安了。”
陈柏年一脸苦闷:“林兄说的轻巧,只是我那家中贱内不比嫂夫人贤惠,若晓得我把钱全输了,定与我闹个鸡犬不宁。”
“呵呵,原来陈兄是惧内啊!”
林向东哑然失笑,道:“赌场如战场,输赢乃是常事,哪有一直赢钱的道理。这夫妻之道贵在和睦,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回去好好与嫂夫人说道,我想她也不会太为难你。”
陈柏年悲叹一声,道:“林兄见笑了,我是自家人自知自家事,不提也罢。对了,林兄,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去博乐坊消遣了?莫不是寻了好去处?快跟我说说,改日我也与你一同去见见世面。”
林向东笑了笑,说:“小弟最近身体抱恙,一直在家中修养。而且我已经戒赌了,赌坊那地方以后不会再去了。”
“戒了?此话当真?”陈柏年不禁一愣,眼神怪异的看着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林向东以前是什么人,他可再清楚不过了。
两年败光家中所有积蓄,就连祖上留下的家当也卖光了,眼下除了几间破房子就剩一个漂亮媳妇。
这厮戒酒戒色都有可能,可戒赌那是万万不敢相信。
“林兄,你当真不赌了?”
陈柏年惊讶的看着他,以为听错了连忙又问一句。
林向东淡然点头,道:“不赌了,以后也不赌了。”
陈柏年见他目光坚定不像说假话,敬佩道:“不赌好,不赌好啊。林兄能恪守本心,毫不动摇,就凭如此坚韧之心也非常人所能及啊!”
林向东见这小子倒也大方,知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