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的意思是,能够帮我回匈奴?”匈奴王女呼延洱闻言攥紧了搭在案几上的拳头。
谢霁月没有看她,而是欣赏着墙上的挂画,头都没有转一下,惜字如金地说了一句:“对。”
“我要付出什么?”呼延洱抬眸看向她,目光灼热。
这匈奴王女倒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天下没有掉馅饼的时候,于是哪怕此时已经蠢蠢欲动了,恨不得立即问谢霁月有什么办法送她回去,但还是强行憋住了。
“将如今的匈奴可汗的人头割下来,献给我们大周的皇帝。”谢霁月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对于王女来说,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条件吧。“
呼延洱脸色微变,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哪里是难以接受,简直是同她要做得事情不谋而合,她若是回到匈奴将如今的可汗打下位,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亲手杀了她,以报这么多年所受的苦之仇。
“好,可以接受。”呼延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王女不用这么着急应下,我的条件还没说完呢。”谢霁月见状勾了一下嘴角,缓缓地补充道。
呼延洱闻言眉毛挑了一下,没有再急着应话,而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谢霁月和秦渊同呼延洱在屋内谈到了天色渐明,这才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屋外“偷听”了全程,如今是面无血色的匈奴帝卿。
谢霁月后面罗列的条件其中一条包括的便是,让匈奴帝卿继续留在中原,跟在她身边。没有提会赋予任何名分之类的东西,然而呼延洱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后来还是谢霁月说只是想看看王女合作的诚意云云,并不会真的强留下她“疼爱”的弟弟,三言两语揭过了这件事儿。
可匈奴帝卿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心中还残留的对一母同胞的姐姐那一丝亲情和孺慕之情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了。
谢霁月看着脸色惨白,神态颓废的匈奴帝卿,没有再说一句话,直接扬长而去了。
………
“您相信那呼延洱有能力杀了匈奴可汗?”秦渊想不明白谢霁月的意思,他看着谢霁月,问出心底的疑惑。
“杀不杀的了不重要,她们匈奴内部能乱起来。”谢霁月一边整理着这些日子送到扬州的急件,一边为她的小夫郎解惑道,“当然,杀了最好,比起呼延沐,这呼延洱倒没那么让我不顺眼。”
呼延沐便是现如今的匈奴可汗的名字,而和程梧暗通取款的也正是这个人。
谢霁月开出的第一个条件,要呼延沐的项上人头,并不是随口一提的,多少带了点个人恩怨。而如果呼延洱有点本事,真的登上了可汗之位,匈奴帝卿也算是她给呼延洱埋得一颗不知何时会引燃的炸药,一旦心中埋下了不满的种子,早晚会生根发芽。
谢霁月说着,又看完了一本文书放到一旁,随手从那些未处理的急件里又拿了一本,在掌心摊开。
这下她的思绪彻底从匈奴那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抽离了,认真地看着前面的文书,一页又一页的翻阅,看的很仔细。
秦渊坐在旁边,也不敢贸贸然打扰她,只好安静地等她看完。
不知过了多久,谢霁月突然停了下来,一双黑眸里闪烁着一丝喜色,她转头看向秦渊问道:“还记得平遥王吗?”
秦渊愣了一下,他看了谢霁月半晌,然后才反应过来:“是…谢茗?”
“不错,李自逸来信说,谢茗的嫡父联和其他庶女,写了一封血书,说她弑母杀姐,不配继承平遥王王位,让朕替他们主持公道。”谢霁月说着,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明日咱们便收拾收拾,回京去替他们‘主持公道’吧。”
………………
谢霁月一行人轻装简从,又抄了近路,一路快马加鞭,最后竟比早出发三日的杨佩祺押送的队伍先一日到达了京城附近。
只不过她还是先去了九成宫,等到杨佩祺入了京,将杨颐辰交给了刑部,谢霁月才像是刚知道江南官员贪污,为虎作伥这件事情一样,怒气冲冲地连夜从行宫赶回了京城皇宫内。
第二日早朝,谢霁月直接在朝堂上发了好一通脾气,把那些稍微有点政务往来的官吏都骂的狗血淋头。
又责令刑部尚书林霖,若是从杨颐辰嘴里审问不出来有用的消息,也就别当这个尚书了。
这下,不出一个上午,全京城的官员,世家都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们预感又是一次腥风血雨即将来临。
她们想起来了,三年前姜太尉被抄家的情形,那可是皇帝的亲姑姑啊,除了皇帝的霉头,也一样全家遭难。
这么一想,官员们更是吓破了胆子,不管怎么样,还是先保住性命再说。于是乎,整个京城顿时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一个个都把脑袋拴在了玉带上,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牵连进去。
这下带着血书前往京城的谢芜的父亲,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他觉得自己来得实在不是时候。
杨颐辰是谁啊?是他亲姐姐啊!若是皇帝牵连他还有得逃?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而杨颐辰所在杨家的主家家主,得到消息后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第二天一大早便直接往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