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霁月并没有直接离开昭狱,而是在拐角处转头去了行刑堂。
程梧被吊在架子上,四肢下垂,身上血肉模糊,已经奄奄一息。
狱卒看到谢霁月进来立刻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起放在一旁的冷水就往程梧的身上一泼。
“哗啦!”的一声,程梧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阵寒流刺激着他的神经。
但她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狱卒恭敬地弯腰道:“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卑职们已经按照林大人的吩咐好好招呼此叛贼了.....”
“嗯。”谢霁月淡漠的点了点头,“做的很好。”
然后她不紧不慢地走向程梧,从袖中掏出一把龙鳞匕首,挑起了程梧的下巴。
“还不肯说吗?”谢霁月低沉而喑哑的嗓音缓缓响起。
程梧只是盯着她,眼眸深邃如海,看不见一丝波澜。
谢霁月眯起了眼睛,手中的龙鳞匕首再次往前送了送,直接划破了程梧脸颊上的皮肤。
“你真的以为朕杀不了你吗?”谢霁月收起下巴,睥睨地看着她,眼底带着冷漠。
程梧依旧没有动作,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谢霁月。
然后她笑了出来。
“陛下想让老身说什么?”她的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看着谢霁月的目光带着浓浓的玩味之色,“说老身是怎么设计让陛下离京的?说老身是怎么让先帝怀疑姜氏是匈奴奸细的?总不能是让老身说姜氏怎么死在狱中的吧?”
听到这里,谢霁月瞳孔猛然一缩,手中的匕首转了个角度,直直地扎入了程梧的肩胛骨又拔出来,再次扎入拔出。
直到肩部的血肉翻出。
程梧又笑了,口中涌着血沫,吐了一大口血,落在地上溅到了谢霁月的衣袍下摆上。
“可这跟老身又有什么关系啊,姜氏的死不都是陛下和姜天茹一手造成的吗?老身可没想…”
话还没说完,谢霁月的匕首便又插进了程梧的腹部,手腕扭动,搅着血肉,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滴落。
程梧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的疼痛,她不由自主地咳出了大口大口地鲜血,但嘴角还留着笑意:“陛下不想听这些么?那老身可以再说说别的…”
谢霁月将匕首猛地拔出,插进了程梧耳侧的木板里,削下了几根发丝。
“程梧,别跟朕来这套,激怒朕让朕直接杀了你好死个痛快,一了百了?没那么容易。”她的唇边带着残忍的笑容,“朕要让你活着,一点一点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谢霁月面上冷静,眼底却暗藏着滔天的恨意:“既然不喜欢朕赐你的剥皮之刑…”她说着把匕首拔了出来,拿出手帕擦了一下上面的血迹,收回鞘中,“那就留一口气砍掉四肢,泡进酒缸中吧。”
谢霁月把手中的帕子扔到地上,看了一眼狱卒,然后信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程梧还在笑着:“那老身就谢过陛下的不杀之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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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蓝姑姑,我想问你些事情。”
安蓝唤人来撤掉秦渊用完的午膳,正要行礼退下时,却被他叫住了。
“殿下请讲。”安蓝恭敬地低垂着脑袋说道。
“姑姑可是一直跟在陛下身边?”秦渊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安蓝点了点头,“奴婢从陛下还是皇女的时候便一直跟随陛下左右。”
“那姑姑可知道陛下四年前…”秦渊思考了一下改口道,“不,是六年前,陛下她…可一直在京城?”
“六年前?”安蓝微微皱眉道,“回殿下陛下那时离京去了信阳封地…”
“离京了…”秦渊喃喃念叨着,眼神闪了闪,“那陛下一直待在封地,没去过其他地方吗?”
“这…”安蓝眼神飘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奴婢也不知道,陛下出府时并不会带奴婢。”
“这样…”秦渊低下了头。
信阳和蓟州相隔一千多公里,谢霁月若是来蓟州定要花费很长的时间,不太可能没有贴身侍女服侍。
安蓝抬眸偷偷看了一眼秦渊的神情,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没什么。”秦渊摇了摇头,"姑姑先退下吧。”
“诺。”安蓝福了福身子,行礼后离开。
看着安蓝离去的背影,秦渊陷入了沉思中。
………
“只问了这些吗?”谢霁月站在宫殿门前,拿着手帕擦着自己脸上的血迹问道。
“回陛下,是的。”安蓝垂首应声,“奴婢不知道您的意思,便只说了奴婢不清楚,欺瞒了君后,请陛下恕罪。”
谢霁月手上也沾了血迹,她擦了两下发现擦不干净,干脆把帕子扔给了安蓝:“无事,若是下次君后问起,知道什么便说什么就行了。”
她挥了挥手让安蓝退下,然后推开了殿门,大步跨入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