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中暗幸饭钱足,劳苦何言贱体伤。
再见到孙仲弈时,其正在弯身割草,汗流浃背,与在学堂时候恍若两人。
曾言朝登天子堂,却而藏身残山岭。
清晨有旭日,夜晚有明月,世事变化无常,人生忽而东西。
“仲弈。”
正在割草的孙仲弈身形顿住,一声仲弈将他喊回学堂之中。
回首看去,是陆惊天。
孙仲弈低头看己身,粗布麻衣一身尘,一手镰刀一手草,再无往日的雅和。
少年自有少年愁,只是不与外人道。
“惊天,你还活着?”孙仲弈满面疑惑,开口问道。
陆惊天点点头,开玩笑问道:“难道有人告诉你,我死了?”
孙仲弈摆摆手,道:“没,只是凑巧听到陆先生提起过一嘴,可能是听错了。”
又是陆成轩,我大伯可真是无处不在。
不等孙仲弈多说,陆惊天拿起孙仲弈手中镰刀弯身就割草,动作熟练,速度极快。
“惊天……”
孙仲弈欲要阻止,这等粗活,不该是陆惊天这位童生身的学子该做该干的。
陆惊天却是不搭理,闷头大干,不多时就湿了衣衫,挽起衣袖擦汗,问道今日割草的分量是否已经足够。
“够了够了。”孙仲弈忙答道。
唰。
陆惊天停下手中动作,笑道:“一日不做事,手法就生疏,三日不做事,身体就抗议,多日不做事,便会忘其能。”
一旁的孙仲弈自然明白陆惊天话中意思。
接着孙仲弈相邀陆惊天家中一坐,陆惊天摇摇头,问:“卫先生找过我。”
听闻卫高远,孙仲弈再次低下头,觉得愧对卫先生。
“卫先生是一个好先生。”孙仲弈道。
此言,陆惊天也赞同,说道:“卫先生很看重你,觉得你聪慧过人,为人诚善,该走大道。”
若是以往,孙仲弈听到这般赞誉一定会内心狂喜,可如今,心气已消……
见到孙仲弈不说话,陆惊天再道:“还记得那日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孙仲弈自然记得,陆惊天曾安慰自己说道:大鹏同风一日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如今这句话已被自己抛之脑后。
“山峦叠嶂不平,人生起起伏伏,大浪终会风平,才有一日亦会显现,近看的纷杂喧嚣,远看的却是风景秀丽,人间繁华。”
陆惊天寻了一个土堆坐下歇息,拍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孙仲弈同坐。
“仲弈,你我同窗便是缘分,为何要放弃?哪怕未来不能够高山仰止,也要问心无愧,拼尽全力。”
此刻的孙仲弈已是红了眼睛,想到这么些年的苦读,放声痛哭,伴随着他的是呼啸大风。
待孙仲弈发泄完心头郁闷,陆惊天问道:“怎么样,可曾下定决心,刀山火海,再去走他一遭?”
孙仲弈直视陆惊天,道:“若我就此退缩,岂不是枉费惊天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
最后,陆惊天只是说道:“仲弈,我等你。”
孙仲弈重重点头,前方好友相等,他定会赶上去,与其同肩而行。
有朝一日,再相会高堂之上,便是传说。
白阳之事皆处理干净,再无牵挂,陆惊天回首望了一眼又一故乡,转头朝着禹城而去。
求学路,路遥遥,无异于西天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看着捧书阅读的贺无忧,陆惊天满脸姨母笑,好似眼中有蜜,甜进了心里头。
这时候,气怒的葛幼若却是挡在陆惊天跟前,双手掐腰,质问道:“凭什么,凭什么你就睡了一觉,就成了二品武修,本姑娘辛辛苦苦,才修炼到了二品,不公平。”
在与陆惊天切磋后,葛幼若惊奇的发现陆惊天竟然已不弱于自己,差点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太可恶了,眼前这个家伙陆惊天,他沉睡了半年时间,再次醒来,葛幼若竟然发现他武修也入了二品,自己都没办法暴揍他了。
不公平。
半年来,葛幼若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就是考取了秀才身,而这也是唯一高于陆惊天的点,陆惊天才不过童生身,差着一大截。
可依着陆惊天这等妖孽,新秀城考是压不住他的,也难怪爷爷总说陆惊天早晚有一日会超过自己,当时葛幼若还极为的不服气。
现在看来,爷爷真是慧眼如炬,早就看透了陆惊天的藏拙。
气死本姑娘了。
陆惊天双手一摊,有着逗趣之心,道:“梦遇神仙,传我无上功法,一朝得道,自此一路通天。”
扑哧。
听着陆惊天这些胡诌的话,一旁阅读的贺无忧忍不住笑出来,这个坏家伙实在太能忽悠人了,真是一个无赖。
这话立即将葛幼若当场气炸,觉得陆惊天太过分了,现在竟然有胆子打趣自己了。
“还梦遇神仙,我看你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净想美事,一派胡言。”葛幼若一顿输出。
见着两人又开始了斗嘴,贺无忧头大如斗,说道:“再不抓紧读书,葛爷爷回来看你如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