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此番进山狩猎时日虽短,却也恍如隔世,再次见到人世间的袅袅炊烟,让陆惊天颇为感慨。
回到白阳的陆猛心下欢喜,这一趟山中行,自己竟完好如初活着走了出来,活久见。
两人分开时候,陆惊天只取走了一只野鹿和一只穿山甲,你有义我便有情,互相馈赠。
见执意不肯多要的陆惊天,陆猛叹口气,心中似乎猜出了陆惊天的作为,这小子……,心太善了。
提着猎物的陆惊天回到家中,陆母严氏正在生火做饭,陆爹举着斧头在劈砍储备木柴。
“爹,娘,我回来了。”陆惊天仍旧改不了上一世的习惯,进门便出声喊着,尘封中的记忆再次被触动。
咣当。
陆母严氏手中的木勺被这声叫喊惊的掉落在地,直盯着归家的陆惊天,眼中闪现泪花。
噼啪。
陆成远嘭的一声劈开一根粗木,听到叫喊看向门口,见到了又略微高了些的陆惊天,又粗壮了不少。
“小天,怎地回来这般快?”陆成远以为起码要等个十天半月。
唰。
陆母严氏直接朝着陆成远砸出土块,儿子回来了你不高兴,还问东问西,该打。
陆惊天看着求饶的爹,咣咣两声将野鹿和穿山甲丢在院子里,道:“这次运气好,满载而归,跟着猛子叔学到了不少东西。”
对于在十万大山中遇到的老虎与野猪之事丝毫不谈,免得爹娘担忧。
由于陆惊天归来,这个农家小院中明显多了许多的欢声笑语,陆爹陆母连着饭食也多吃了不少。
陆成远拉着陆惊天道:“小天,近几日,你大伯四处带着玮浩拜访见客,此事你知道吗?”
每日陆成轩家门口不断有客人进出,左邻右舍都在夸赞陆成轩儿子陆玮浩有了出息,考中了童生,听说以后还要考秀才咧。
真争气了哟。
这种事陆成轩根本从未想过隐瞒,巴不得有人替他宣传一番。
就连陆家老爷子陆森也整日笑开颜,觉得陆家门楣被长孙陆玮浩光耀,抬高了不少。
陆惊天摇头,这种事非他所喜,既然大伯陆成轩好此事,就由着他心意去办,陆玮浩年岁也马上成年,应当也有自己的主见。
这种事,谁也说不了,谁也拦不住。
“爹,爷知道我考取童生的事情吗?”陆惊天问道。
陆成远回道:“没,上次去老宅听了你话后,爹就觉得还是不说的好,低调做人,咱不去争那个风头。”
听到爹的这番话,陆惊天心有安慰,爹娘是孩子的人生老师,能够遇上陆成远这样的爹,是他陆惊天的荣幸。
入夜,陆惊天手捧书籍夜观,烛火微弱闪烁,陆惊天却明目可视,这便是才气洗礼的好处,极为神奇。
书案上摆放的《柏林游记》和《奇闻异志》已经阅完全本,陆惊天受益匪浅,将心中许多疑惑解开,有了答案。
日积一惑,一惑不解,日复一日,再增多惑,惑惑不解,阅书枉然。
读书,读的即是心头通达,绝非堵塞心智,整日哀思。
这次离开禹城,老师又给到自己三本圣贤大作,分别是荀光圣人的《原府》、苏云水圣人的《天上人间》、朱正圣人的《莫问》。
陆惊天知晓,老师这是已让自己开始准备三年后的新秀城考,为考取秀才做功课。
童生试考取三千年圣贤大作,秀才试考取五千年圣贤大作,虽说只是扩展两千年,作考内容却是远远复杂于童生试,也不再单单是考问先贤大作、见微知著、谈古论今三部分。
不然,也不会三年才会举行一次新秀城考。
若是中了秀才,才会名扬当地,被各方奉为上宾,甚至有人甘愿拿出家财资助秀才身的学子远赴郡城赶考。
自然,如此一来便要承情,许多家族也是如此愈发壮大。
这其中,当数大渝国韦氏家族,在圣人邹文渊考中秀才后便将家中女儿许配之。
后来,邹文渊一路高歌,一朝中举,才气骤升,又于下年再取进士名,才气高达数丈,此刻,邹文渊已初显圣人之姿。
又百年,邹文渊证圣得道,踏足文圣位,举世震惊。
自然,与邹文渊缠绕一并的韦氏家族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一跃成为大渝国顶尖世家,开枝散叶,传承千年。
通天大陆,此类传奇故事多不胜数,若真要细细论出,十天十夜也是道不尽。
“智利百倍,巧无仁复,素令所属,唯之相去,享独傫傫,昭昭我心,若无止息,叹阿异人。”
“浮若漂舟乎江之涛,色若委雪于岩之阿。邕邕兮悲鸣乎云间,因飞临虚厉清和。眇眇兮瞥若入清尘,扶日拂翼粲光罗。”
“观夫天地之道,转万物以自然,鳞虫之聚,有蟾蜍而可称焉。”
愈发阅读,愈发惊觉世界之神奇,个人之渺小,哪怕圣人,亦不完美。
轰!
当陆惊天如此想到,夜空一声惊雷炸响,似乎不满陆惊天亵渎圣人,欲要降下惩罚,以示惩戒,护卫圣人大道。
与此同时,陆惊天体内文宫也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