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细细水流声自房内传出,继而茶香味四溢,醒人头脑。
陆惊天喝了一口茶,心神清醒。
“书如香色倦犹爱,茶似苦言终有情。古人爱书爱茶,皆是因此。”陆惊天也是不得不亲身感叹道,古人确是享受茶道。
关捷姑娘听后也是不由得品一口茶,似乎觉得以往苦涩的茶水也并不是这般难喝了。
“陆公子好文采,奴家并不是爱茶之人,却被陆公子这话喜爱上了茶。”关捷继续品茶道。
陆惊天摇摇头,说道:“任何事物,我们喜欢的并不是它本身,而是人们赋予它的意义。”
这句话又是让关捷好一番理解,才惊觉此中深意。
陆惊天年纪虽小,却字字珠玑,句句奥妙,让关捷好似有一种在面对古圣人的错觉,实在可怕。
真是厉害!
“陆公子,奴家算是明白了,为何公子可以作出‘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佳句,便如奴家皮囊般,公子也是有文道天赋之人。”关捷姑娘赞誉道。
陆惊天一声轻笑。
两人相聊甚欢,陆惊天酒醒如常,喝过最后一杯茶后,便起身告辞。
“姑娘的茶在下喜欢喝,只是聚散才是常态,在下酒已醒,便告辞了。”陆惊天道。
关捷姑娘未出声留下陆惊天,对着陆惊天道:“公子,且慢。若是得空,公子可随时来此消遣,奴家必定好茶招待。”
陆惊天停住脚步,看向关捷姑娘,不知她要做什么,虽然她极美。
“公子,奴家可否厚着脸皮朝公子讨要一首诗词。”兴许是怕陆惊天误会,关捷姑娘解释道:“只做自赏,不做他用。”
“哈哈哈……”陆惊天一声笑,张口道:“有何不可。”
美人求诗词,又是多少文人骚客的骄傲之处,如今也临到了他陆惊天,古往今来,唯有美人恩难消。
“家道中落异乡客,鹊舞楼中诗书琴。 及笄又一朝宗遇,两心细刻几世缘。 闺门深深锁红颜,心绪凄凄桃花扇。 万曲清幽红尘断,笑看来生桃花开。”
哈哈哈……
大笑着的陆惊天走出关捷姑娘房间,留下沉思中的关捷美人,不觉间泪水落地,梦回当年。
刚走出美人房间的陆惊天就碰见了在外的吕扬臣和葛彦栋,顿时惊愕。
吕扬臣苦笑着对葛彦栋道:“文远兄眼光依旧这般毒辣,知晓此子不会在此过夜,可惜了我那一坛好酒。”
葛彦栋对着陆惊天招招手,道:“随吾来。”
陆惊天便随在吕扬臣和葛彦栋后面进了房间,厚着脸皮坐在酒桌一侧。
“夫子,城主大人。”陆惊天此刻犹如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且还被家中长辈逮到一般的局促。
坐定后,吕扬臣问道:“听闻曹明志那个莽夫今日又将你拉到了鹊舞楼?”
陆惊天心中想:看来将军府在禹城与学道院和城主府处的的确不怎么样,四处被人说道。
“今日考完,小子在学道院门口遇上了白阳私塾教书先生陆成轩,便一同来了此处,全非曹将军之过。”陆惊天尽量缩小曹明志的存在。
听完这话葛彦栋却是直接道:“陆成轩?说到此事,老夫正巧有事要问一问。”
“夫子请讲。”陆惊天知无不言。
说到这里,葛彦栋面色郑重,道:“你是白阳私塾的学子,自然要随着陆成轩到禹城赶考,为何今日老夫却并未见到你?反而你跟着将军府的人进了学道院?”
这便是一个古怪处,令葛彦栋生疑。
陆惊天思索后道:“此事,说来话长。”
葛彦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今日我与子修都在此,既然说来话长,那就慢慢说。”
陆惊天苦笑,这是要刨根问底了。
其实,陆惊天不知的是,此时的葛彦栋已经决定要收陆惊天为弟子,教授其学业,传起其文修秘术。
自然,有些模模糊糊的事情就要搞明白。
于是,陆惊天将自己未得到秋试大考通过的消息告知,又将那日早间遇上彭具的事情讲出,后来突遭射庭将军黄敬钟追杀鬼煞,一路至此。
听完整个过程的吕扬臣与葛彦栋面色凝重,此事,可大可小。
吕扬臣道:“原来是教书先生作的坏。”教书先生便是陆成轩,令吕扬臣甚为愤怒。
葛彦栋对陆惊天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种行为,极为可耻,陆惊天的一生险些被区区一位私塾先生所害。
妄为读书人。
读书,读的是明理,学的是道德,做的是匡扶。
到了此处,却成了争名夺利,枉害他人学海生涯,实在可恨。
陆惊天道:“实不相瞒,小子已经处罚过陆先生了。”
“嗯?”
“嗯?”
吕扬臣与葛彦栋满目不解,不知陆惊天何意。
索性,陆惊天将今夜之事如实告知吕扬臣与葛彦栋,“如此,也算是给了陆先生一个教训,日后好生做人做事。”
吕扬臣与葛彦栋相互看了一眼,大为震惊,陆惊天只是一名少年人,做事情却比大人还要老道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