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老爷子名叫陆森,一个顽固派老头的印象,属于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那种,心里头期望子孙后辈能光耀陆家门楣。
当陆成远一家三口来到老宅的时候,坐在堂中的老爷子陆森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祖母黄氏正在收拾晚上吃的饭食,瞅见到来的老二一家,让他们先歇会。
陆母严氏自然不会真去歇着,懂事的提着手上的东西就走进了灶房,帮着祖母黄氏拾捯。
“爹。”
“爷。”
有些木讷的陆成远不会聊天,尤其是跟老爷子,喊了声‘爹’就坐在那里就闷着,也不说话。
陆惊天喊过‘爷’之后受不了就跑出去。
很快,大伯陆成轩也带着大娘范氏和堂哥陆玮浩来到老宅,手上提着不少的东西。
“老大家来了。”老爷子首次开口道。
一身明亮锦袍的陆成轩走进了屋,对着老爷子就是拱手行礼。
“爷。”
陆玮浩一身明亮色蓝色长袍,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俊朗。
见到有出息的孙儿,这时候老爷子陆森才笑出来,道:“小浩,又长个头了,都快超过爷了。”
陆玮浩腼腆一笑,瞅着在院子里独自发呆的陆惊天,心中得意。
没多久,一大桌子的吃食被端上桌,众人入座。
今日是家宴,也没有多少讲究,陆老爷子倒满酒,饭前例行训话。
“今年收成好,粮食存了不少,全赖老大家,免去了给官府的税粮,才能家有余粮。”
陆成轩几乎每年都会听上几次这种话,久而久之,也不在意。
陆老爷子继续说道:“马上就要举行秋试大考了,小浩要多在家中读书,像今日这种家宴,就不要来了,免得分心,到秋试大考结束前,家宴取消。”
嚯,陆老爷子够疼惜陆玮浩这位孙儿的,为了其都决定要取消家宴。
可见,陆玮浩在老爷子心中的位置多重要。
家宴席间,多是询问陆玮浩学问之事,范氏也在不住夸耀着儿子的聪慧,说以后陆家的门楣就靠浩儿发扬了。
母凭子贵,被范氏演绎的淋漓尽致。
整个过程中,只有祖母黄氏道了句:“小天,听闻你也进学了,要认真学东西。”
胖妇范氏却是满脸不屑,心中嘟囔着这个老太太又在出幺蛾子,尽想着老二家的小犊子。
陆老爷子一板一眼道:“如果小浩能够考取童生,我们陆家的门楣真的要在我手里光耀了。”
从头至尾,陆老爷子都没有提及过一次陆惊天,兴许,陆老爷子觉得陆惊天没有太大出息,未来已定。
这种偏心,实在令人心寒。
严氏也不言语,可陆惊天知道娘心中一定委屈。
这种糟心家事,任谁摊上都会很无奈。
所谓的‘家清人明’,又有多少家庭可以做到?基本上都是鸡飞狗跳一团糟,才有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喝粥的时候,陆成轩和儿子陆玮浩碗里的粥都是浓稠的,说是读书费脑筋,要多吃大补。
而陆成远和儿子陆惊天面前的粥都是汤水,说能吃饱就好。
就连分发主食面饼的时候,都把个头大的、金黄色的面饼先给到大伯一家,其次才是陆惊天一家。
“春风送好酒,秋来大肉饼,拍拍胀肚子,才道真是撑。”
接下来,老爷子陆森又被陆玮浩的一首随性做的小诗给逗的哈哈大笑,老怀欣慰,直呼吾孙好文采。
以至于,整个家宴过程中,陆惊天都成了小透明。
家宴结束,祖母黄氏拉着儿媳范氏和严氏聊天,聊家长里短,聊各种奇闻异事,气氛也算过得去。
老爷子则带着陆家男丁喝了几壶茶水,偶尔开口说一下看似重要的事情。
陆成轩道:“爹,浩儿已经十二岁了,我想着尽早给浩儿说一门亲事,您觉得如何?”
事关大孙的终生大事,又是最有可能光宗耀祖的陆玮浩,老爷子陆森立马正起身。
“嗯,浩儿不小了,该是定一门亲事了。”老爷子颔首道。
只是,这门亲事跟哪家闺女定,怎么定,就需要再细细商讨挑选一番了。
得到了老爷子的首肯,陆成轩心中有底,便将早些年同自己读书的同窗的家世抬了出来。
“韩家韩子承是儿子早年同吃同住的同窗,其人学问高深,考过了秀才,现在居于禹城,在曲光书院任夫子,育有一女,听闻貌美如花,又是书香门第,近来儿子托人去牵线搭桥,说不得能结成亲家。”
寥寥几句话,就说的老爷子陆森心动不已,恨不能立马见到未来的孙媳妇。
何况,人家是秀才之家,他们陆家不过童生之家,中间差着一个等级,相当于是自家高攀了。
不,不,老爷子陆森又想道:“等以后浩儿考中了童生,再侥幸考过了秀才,那便是韩家捡到宝了。”
想到这里,老爷子陆森喜出望外,对着大儿子陆成轩道:“嗯,倒是可以考虑,浩儿正值关键时候,万万不能因此分了心。”
“自然。”陆成轩也在期待着这次的秋试大考,道:“主次儿子还是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