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辰时初,大家都吃过了早餐。准备马匹,一起去第一个目的地。南疆第一大边境府城——安宁府。这里与伊苏只隔一条界河。跨过一座桥就是伊苏国。
每天两边有大量的人口往来。从伊苏运石头过来,从安宁运大量农副产品。伊苏多山,多矿,多果树。粮食蔬菜几乎都是靠从周边国家进口。
因此,安宁是南疆经济发达的府城。大街上做买的转卖的熙熙攘攘,川流不息。公孙家的店铺在最最繁荣的一条街上,位置好的都是他们家的店铺。
管理店铺的三叔爷公孙震西将自己家的几个重要店铺,一一指出来。余下的都是租给其他人家的店铺,正好也快要过年了,马上到期,提前几天收回,只要给对方一些补偿就可以了。
叶蓁蓁选了六家相连的坐北朝南的店铺。公孙震西马上通知了,六家店铺的掌柜房子要提前收回,如果有什么损失可以给你补偿。
几家店铺的掌柜都觉得有点突然,不过既然已经快要到期了,人家说不租也是正常。
公孙三爷还是很公道的,提出给予赔偿这也是合理的。
各个店铺掌柜马上通知东家,清理货品准备换店铺。
店铺的事情解决了,五爷公孙震中拉着叶蓁蓁他们去赌石市场。
叶蓁蓁还想了解一下这边市场行情,正好去逛一逛。一路看到的大都是匆匆忙忙挑着担子的伊苏人买了各种青菜,往伊苏那边去。
而河面上一趟一趟地把石头从伊苏那边运到安宁府。大批的力工从船上往下运石头。小块儿的直接或抱或背。大一点的,二人用杠子抬。再大的就是船搭两排跳板。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一起往下抬。辛苦自不必说。
他们的辛苦虽然同情,却无力帮助。就是有这样的需求,才养活了那么多没有其它赚钱门路,空有一把子力气的男人。
他们的背后背着的不是沉重的石头,而是一家老小的生计。
叶蓁蓁看着力工们精瘦的身体,在用力之时,黝黑的皮肤下经络分明的肌肉隆起。搬石头,是特别耗费体力的劳动。而这些苦力,不舍得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买肉吃。
做活辛苦,吃得差,早早的,都熬得身体亏空。说不定哪天就没有力气再扛起家庭的重担了。
叶蓁蓁收回目光,抬头撞到了林沐风关切的目光。两人不必说什么,从彼此的眸光中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叶蓁蓁问公孙震西:“三叔爷,这些力工一天大概能赚多少铜板?他们午饭都怎么解决?”
公孙震南回答:“年轻体力好的汉子,一天能赚五十个铜板。年纪大一点体力差一点的,能赚三十左右个铜板。
午饭一般都是带个饭团,或者红薯,就着一小块儿咸菜。饭量大的年轻人,也许会去摊位上买一碗粉,和着饭团一起吃。”
叶蓁蓁问:“这里不产小麦,所以很少吃面食吗?”
公孙震西就当叶蓁蓁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耐心地回答:“是啊,这边天气热,雨水大,虫害严重,种生长期长的小麦,产量低,不划算。
这边一年种两到三季水稻。每季水稻产量都不高,所以农民忙活一年也没多少粮食。
家里的男劳力在平时都会出来做活赚钱补贴家用。有手艺的赚得多点,没有手艺,不会做买卖的,就只能做苦力。”
这位身处顶级世家豪门的老爷,能这么深刻地体会人间疾苦,让叶蓁蓁和其他人都非常崇敬,难怪公孙家族能在历代的朝代更迭中保持统治地位。
身为统治者,能深刻体会各个阶层的疾苦,从他们的角度考虑问题,制定政策,才能更好地治理一方。
叶蓁蓁提议,今天去淘石头,现场开两块儿,赌涨了。她做东,请所有的苦力吃粉,每人再加一个大鸡腿。
叶蓁蓁看到一个面色憔悴的女子,怀里抱着三岁左右的小女孩。面前放着一个大篮子,篮子里面摆着诱人的卤鸡腿。
孩子想吃鸡腿,妇人为难地说:“囡囡乖,鸡腿是有数量的,如果少了一个,奶奶会不让我们吃饭的。等娘卖完鸡腿,给囡囡买一碗米粉。囡囡乖。”
头发枯黄,身体瘦弱的小女孩一边咽口水,一边乖巧地点头。
叶蓁蓁想帮帮这可怜的母女。走了过来,买了两个鸡腿,一个鸡腿六文钱。妇人收了铜钱。用荷叶包好递给叶蓁蓁。
叶蓁蓁把鸡腿放到了小女孩怀里。对小女孩温柔地说:“小妹妹,姐姐请你吃鸡腿。你和你娘一人一个,快吃吧。”
然后,对惊呆的妇人说:“大嫂,我求您一件事。之后每日,您换着样来这里卖吃食。
提前分成份,送给这些苦力。每人一份。比如一个鸡腿,一碗卤肉加卤豆干,两个个卤蛋,一碗卤猪下水……您看着安排。够工人中午吃的就好。
你送了多少份算好银子,去找仙草堂的掌柜取银子。这里有十两银子,扣除今天应该交给你婆母的银子,剩下的你留着。每天给孩子买些吃食。
记住,仙草堂只认你这个人。别人送货,没有银子拿。”
妇人千恩万谢,她知道,这位贵人是可怜他们母女。也是给她们母女长久的生活保障。她要磕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