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刚进村子,村头那棵挂满一串一串雪白色槐花的大槐树下,几个闲聊天的妇人抻头向这边望过来。
几个用细竹杆,踮起脚打槐花来吃的小孩子叽叽喳喳,看到牛车也没停止敲打。
赶车的小厮放缓了速度,呼喝着小孩子,赶快让路。
就停下来的这一小段时间,叶岚之和叶蓁蓁与伯娘婶子们打了招呼。
伯娘婶子们嘻嘻哈哈地走上前来。问:“岚之小子,蓁蓁丫头,你们又去镇里买什么好东西啦?”
李家二婶还凑过来翻看了竹篓,啧啧赞叹道:“哎呦,这么多猪肉,大骨头啊!
我说岚之小子,你们家是发什么大财啦?这几天不是包子,就是饺子。
还有香得能让人吞掉舌头的炖鸡肉。今天又买了这么多肉,这可真是……真是……”
李二婶真是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内心的羡慕嫉妒,吃惊不甘的复杂心情。
刘寡妇面带嫉妒地走过来,翻开了另一个篓子上面盖着的几层荷叶。
“哎呀,什么东西这么臭啊?”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嫌臭地抻头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哎呀,这不是猪下水吗?都说老叶家发大财了,怎么有钱了,还吃猪下水?
这又腥又臭的,不是饿坏了,谁稀罕吃啊?”
刘寡妇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为了拉扯唯一的儿子,日子过得拮据。
偏偏她喜欢与人攀比。总是贬低比她家穷的人家。羡慕嫉妒比她家过得好的人家。
所以看到猪下水,这种农村人家不会做,也就不会常买的东西,就大惊小怪的喊出来。
一旁有个闲汉,大家都喊他张迷糊。实际他不傻也不迷糊,就是好喝两口小酒。
家里一个人,有五亩地,都是爹娘留下来的。
日子过得还算凑合。偶尔能上山打个兔子,下河捞条鱼。没事还能买半斤肉。
经常喝点小酒,醉了就晃晃悠悠在村里闲逛,迷迷糊糊地说些酒话。
今天偏赶上他没酒喝。正抓心挠肝,无聊地在槐花树下扯着槐花,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送。
看到牛车过来,他也是羡慕的很。
听了刘寡妇的话,张迷糊说:“我说大柱家的,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愣装大明白。
前天晚上,我走到叶家二房屋后面,闻到了从来没有闻到过香味。后来我仔细闻了好久,才闻出来那是煮猪下水的味道。
可是哪里有一点怪味?没有,一点都没有。就是香,香得我半宿没睡着。
所以说,不是猪下水不好吃,是你不会做。”说完还好似回味那个香味地咂舌头。
叶蓁蓁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刘寡妇,这时候问张迷糊说:“你说是真的假的?”
又对大家大声问道:“谁吃过那么好吃的猪下水?反正我是不吃猪下水的。谁爱吃谁吃!”说罢讪讪地退到一旁。
小厮已经扬起鞭子,轻甩皮鞭,牛车又启动起来。叶家兄妹客气地与大家打了招呼,回家去了。
卸了东西,给小厮十个铜钱,打发他回去了。
兄妹俩进屋,收拾了一下,喝了点水。
刚好这时候叶父和叶母从山上采药回来。他们也和老宅的人一起去山上采药了,每人背了满满一竹篓。
二人放下竹篓,在外面洗了手脸,弹去身上的灰尘。
进到屋子里问:“你们今天去镇子上都买了什么?”
叶蓁蓁说:“买了10斤肉,还有一堆大骨头和一副猪下水。
另外买了50斤面。肉分成四份,给爷奶奶那边两份,三叔三婶那里一份,我们自己留一份。
大骨头就留我们自己煮汤吧。猪下水我们自己家卤好后也给一家送一盘,他们自己也做不好。
另外爷爷奶奶那里给二十斤白面,自己家留二十斤,三叔三婶家里给十斤。”
哥哥叶岚之问:“妹妹,为什么这次分给各家,而不是一起吃?”
叶蓁蓁反问:“哥哥觉得我为什么这么做呢?”
叶岚之知道妹妹在考验自己,于是认真的想了一想,回答说:
“我想到三点,一,我们一起聚餐次数多了会招人嫉妒;
二,东西分出去,他们各自算计着吃,不会撑得难受,还可能多吃两顿好的;
三,如果大伯娘或者三婶想给娘家送点吃食,也不用不好意思张口。”
叶蓁蓁听着不住地点头。叶夏成也夸赞叶蓁蓁“”想得周到,夸叶岚之心思细腻。
叶蓁蓁调皮地对哥哥说:“难得哥哥肚子里有这么多弯弯绕,我可就是图个省事,说白了就是懒。”
说罢她自己还故意摆着一副懒洋洋又得意地臭屁样!
叶岚之笑着摸摸叶蓁蓁头顶的两个小包子。宠溺地说:“我家蓁儿可不懒。你是我见过最勤快的小姑娘。妹妹做的决定都是有深意的。”
这时叶父说:“岚之说地对。”叶母说:“那当家的,赶快按蓁蓁的分配,把东西给老宅送去。
她三婶还没从娘家回来,她三叔去采药了,估计还得等一会才回来。”
叶蓁蓁来了兴趣,打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