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香,京郊的庄子,咱们好久都没去看过了,你抽空去看看你的饭碗,带着水墨一起去,顺道问问,这年关将近,庄子上有没有什么说头?”
“唉,婢子明儿就去。”
“陈婶儿,接下来就靠咱们三儿的本事了...”
梁如君最后对陈氏和水粉说道。
“姑娘只管吩咐,老奴一定尽心。”
“先烧热水吧,越多越好,让水平帮着烧火。”
“咱们要把这些绒毛,在热盐水里泡一泡杀菌,再放进皂角热水里搅拌,动作轻柔点,一遍洗不干净就多洗几遍。”
她来到古代还从来没洗过衣裳,她只知道洗衣裳,要么是草木灰要么是皂角,只知道盐水和太阳可以杀菌...
只知道羽绒服是鸭子和大鹅的腹毛做的...
只知道羊毛衣是羊毛捻成线,针织而成...
她只有好多年前织过围巾,还是最简单的平针...
“水香,你现在去买四把梳子,还有四匹布,要那种轻薄通风的面料,颜色越浅越好,快去吧。”
说着,递了一张百两银票给她。
“唉。”
见她家姑娘着急,水香一路小跑着。
绒毛的异味很难清洗,温水洗了三遍都还是有异味。
陈氏便想办法,买了香料回来,跟水一起煮开了,放温热了再来洗绒毛。
又买了好几张桌子,放在院子里,先铺上一层,水香买回来的罗缎。
罗缎在西城很少有卖的,只因京城的身份地位分明。
西城多贫民,多以葛布和丝麻制衣。
罗缎和绸缎则多是南城富人穿用。
锦缎和丝绸则是东城权贵的专属。
也不是说西城百姓,就不能穿罗缎和绸缎。只因价格太贵,又易损坏,劳作起来很费衣裳。
而南城的人,想穿锦缎和丝绸,需得有贵人赠予赏赐。
梁如君买罗缎可不是用来做衣裳的,而是用来铺在桌面上,再铺上一层绒毛或羊毛,最后再盖上一层罗缎,最后两层封边进行晾晒。
绒毛洗完了,羊毛还堆那儿没洗呢...
绒毛清洗的问题解决了,再来清洗羊毛。
羊毛不比绒毛好清洗,依然先要浸泡在热盐水里两刻时,再放在热皂角水里轻轻揉搓,那些一坨坨打结的,再用梳子一点点梳掉...
最后依然是去异味的问题,好在陈婶儿一回生二回熟。
上苍仿佛不忍辜负她的努力,这几日的太阳也很给力。
第一天就晒干了,又隔着罗缎,再用打磨光滑的棍子,反复轻轻拍打暴晒...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四天...
终于闻不出异味了,除非是嗅觉特别敏感的人。
但,最终要穿的人,应该多是大老粗吧!
梁如君画了张简易的,V领无袖背心的羽绒服图案,面上就是最简单的四方盒子型,为了防止绒毛跑到一处而已。
用绸缎做里子,再用三层的丝麻做外罩。跟水粉如此交代一番,就全全交给水粉了。
让她自己来,别说献给长公主了,就是自己穿都拿不出手...
这边丢开了,又去磨陈氏,陈氏这些天是完全被她磨的没办法了,日日对着这些毛茸茸的,都不敢用力呼吸...
只好将帕子捂住口鼻,系在后脑勺...
梁如君让陈氏试着把羊毛捻成线,就像搓绳子似的,还要保持一样的粗细。
她自己则用竹签削了细细的棍子,打磨光滑,再刷上一层薄薄的桐油晾干。
陈氏一边捻线,她就在一旁将线绕成一团,然后让陈氏看着她织围巾...
又磨着她摸索其他针法...
就这么织了拆,拆了又重织的摸索,终于让绣娘出身的陈氏,给摸索出来了几种,看起来花纹挺独特的针法...
那么问题又来了!她只会织围巾,不会织毛衣啊!把想法说给陈氏听,陈氏只想原地撞墙...
这要是她家闺女,绝对毫不犹豫,一巴掌给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怎么那么多事儿!
可这是她的主家...
没法子,继续摸索吧...
围成一圈儿似乎比较容易,难的是空出来的袖子...
感受到房间里的低气压,梁如君乖乖立在一旁当背景墙,啊呸,当模板柱子...
陈氏织上一会儿,就在她身上对比一次,织上一会儿就对比一次...
两人在房里琢磨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等到那件,拆了不知多少次的毛衣背心,穿在梁如君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又过了三天...
好事成双,水粉的羽绒背心也不负所望的完成了!
于是梁如君的闺房里,就出现了这一幕。她兴奋的咧着嘴,穿着毛衣背心,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弯腰、下腰、左右侧身、拳打脚踢...
躺床上不停翻滚...
接着又换上羽绒背心,重复之前的奇怪动作...
陈氏与水粉两人面面相觑...
主家这是高兴的傻了还是高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