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冉被白苏照顾了一日,又在家里被父亲“爱的绑架”了三日之后,才终于被允许下床。
沈行川那日来得太急,并没有将她坠崖的事告诉纪博文。
纪博文还是听人聊八卦时,说起太子在清宁观误伤了一个女子,听着听着,才发现那个话题中心的女子竟是自己家的二女儿。
纪博文吓得扔下同僚,就准备直奔清宁观。
还好他心思活络,中途走了一趟璟王府,从行风口中得知小二无事的消息,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但接回小二后,他就充分发挥自己慈父的爱,饿了将饭喂到嘴边,无聊了给女儿讲床前故事,总之就是一个原则——
不许纪冉冉下床。
三日后,在纪冉冉高歌一曲《青藏高原》,表示自己受了风寒的嗓子已经痊愈,并暗示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因为抑郁选择绝食后,纪博文才终于松口了。
于是得到特赦令的纪冉冉,就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一刻钟内就梳洗打扮完,在铜镜前满意地转了个圈,准备重出江湖去享受人生。
人的需求往往很奇怪,送上门的东西视如敝履,越是得不到的,却越是想要。
就比如纪冉冉这几日吃遍了之前眼馋的山珍海味,真到了嘴里只觉得索然无味,而她脑海中一直晃的,是沈行川那张久违的帅脸。
于情于理,皇叔救了她一条小命,她都应该去上门答谢。
叫绘雪将礼物装好,坐上马车,纪冉冉直奔璟王府。
没想到却吃了闭门羹。
开门的还是之前那个老管家,老管家见是纪二小姐来了,神色尴尬。
“王爷吩咐过,不能让纪二小姐进王府。”
“为何不能?”纪冉冉疑惑地问。
沈行川又发什么疯?难道是嫌弃她道谢的晚了?可又不是她想被关在家里的!
老管家回答不了她的问题,他只知道执行主子的命令,至于为何不能进……主子也没说给他听啊!
他只好去请更有话语权的人。
行风从内院出来,也是一脸尴尬。
那日兮夜被赶出书房后,王爷就接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日,亲信来了都不见,他也不知道王爷发了什么疯,主子发神经,倒霉的还是他们做奴才的。
“那个,王爷出去办事了,不在王府,纪小姐还是请回吧。”
纪冉冉满头黑线,扶额叹息道:“行风,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水平真的很差。”
行风还没反应过来,纪冉冉已经绕开他窜进了内院,动作迅捷得像只小狐狸。
行风站在原地哀叹。
王爷啊,这可不能怪奴才,奴才已经按您说的拦人了,至于拦不拦得住,就不是奴才能做主的了。
纪冉冉凭着记忆找到了书房,那是沈行川最常待的地方。
因为刚才行风他们奇怪的举动,纪冉冉没急着闯进去,还是先敲了敲门。
里面那把熟悉的凉薄嗓音开口,带着些许的不耐烦:“本王说过了不吃,不要让本王说第三遍。”
不吃什么?
纪冉冉胡乱猜测着,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要绝食?可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靠在门上,重力压迫下,房门自己向内打开了。
“啊啊啊啊!”
纪冉冉吓了一跳,尖叫着跌了进去,好不容易稳住了脚步,就看到沈行川僵直了身体坐在那里,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她习惯性地堆起狗腿的笑。
“嗨,皇叔,好久不见啊。”
沈行川没反应。
纪冉冉视线下移,发现他的手掌缠着几圈白布,隐约能见到里面透出来的淡淡血色。
心中忽然有些酸涩,原来沈行川为了救自己,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纪冉冉凑过去,想去看看他的手究竟伤成了什么样,却被沈行川闪身躲开。
“皇叔你怎么了?”
沈行川低着头避开她的眼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不要随便乱碰男人的手,太不矜持。”
“……”
纪冉冉默然,之前抱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时,怎么没说不矜持呢?
当然这只是心中腹诽,她是断然不敢质问沈行川的,反正大奸臣本来就心机深沉,喜怒无常,她也没太当回事。
纪冉冉从怀中掏出这几日准备的礼物,眉眼弯弯:“皇叔,你要的香囊,我重新绣好了,这次没用奇怪的颜色,你看看还满……”
“本王不要了。”
沈行川直接打断她。
纪冉冉觉得莫名其妙:“皇叔,你到底怎么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本王?”
纪冉冉呆住。
沈行川抬起头看着她,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再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他放任自己用冷漠的声音说出更冷漠的话:“你不知道自己很烦吗?三天两头的来纠缠本王,以为本王也像你一样不学无术、无所事事吗?”
“本王因为你,被卷入莫名其妙的争斗中,现在又被你害得伤了手,你口口声声说心悦本王,那你为何不想想你的喜欢都给本王带来了什么!”
纪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