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又被折扇敲了一记。
“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顾思漫翻着白眼:“我早跟你说过了,璟王长年不近女色,怎么可能被你这样的给迷倒?你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地方?”
纪冉冉愤愤地瞪他一眼。
这人的毒舌病怎么又犯了?她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有必要把她说得这么一文不值吗?
她没好气道:“我若是不值得,你也没资格说我,愿意跟我混在一起,说明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顾思漫嬉笑着,毫不在意她的人身攻击。
“这你就错了,我明明知道你不怎么样,还愿意跟你做朋友,救你于水火之中,这正说明我是个天大的好人!”
纪冉冉心中一动,忽然问:“到底什么才算是好人?”
顾思漫愣住。
纪冉冉喃喃自语:“有贤德的名声就是好人吗?可我见过声名狼藉心狠手辣的人,背地里却默默给百姓提供物资,这算是好人还是坏人?到底在你们眼中,权谋重要还是百姓重要?”
顾思漫默然,纪冉冉的问题他答不上来。
他知道天下苍生才是国家的根本,但那些上位者在高位上惯了,往往会忘了自己在为了什么争斗。
口口声声的造福百姓,也能变成贪赃枉法的借口,明争暗斗下,真正受苦的只有最底层的人民。
但他也是上位者,还站了队,这些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两人各怀心事,却又有各自的难言之隐,话语只能都放在酒里,一来二去,都醉得不省人事。
璟王府。
顾家的小公子在纪府,和二小姐彻夜长谈,喝得酩酊大醉?
沈行川听着行风的汇报,慢慢皱起眉头。
这两日,他担心丞相府的情况,派暗卫在那边一直盯着,没想到纪博文没出什么岔子,小狐狸却有了动静。
胸腔中有一丝怒意,却不知缘何而起,只是像夏夜的蚊子般一直在那里嗡嗡作响,挥不散也赶不走,不断纷扰他的心神。
沈行川将折子丢到一边。
他们会聊些什么?小狐狸对着别人也会那样谄媚地笑么?
行风看着自家主子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道一声完蛋,明明就是为了纪二小姐吃醋,自己却不自知,他都替主子着急!
沈行川却慢慢冷静下来,他习惯理智地分析问题,自然也会用理性的方式去解释自己的情感。
纪冉冉万般讨好他,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小宠物。
小宠物和别人相谈甚欢,显然是忘记了他这个主人的存在,自己失去了绝对话语权,所以他才会不高兴。
等解决完太子的事,他再好好敲打一下这只小狐狸。
令沈行川意外的是,解决问题的机会来得这样快。
第二日朝堂上,太子就急不可耐地对纪博文发难:“父皇,儿臣要检举纪相!”
宣德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闻言抬眸道:"纪相有何事不妥?"
“三日后便是科举的殿选之日,纪相作为出题的主考官,竟私下泄题,为人提供徇私舞弊之便,哪里对得起父皇对他的信任!”
“可有证据?”宣德帝心中一动。
“儿臣自然有!”
太子说着,恭敬地将一叠书卷递上去,太监接过,又传给宣德帝。
殿内的大臣皆是一惊,纪博文一向清正廉明,怎么会做这种糊涂事?但看太子万分笃定的样子,倒也不似有假。
纪博文本人也很震惊,他震惊的不是太子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而是他的手段完全被沈行川料中了!
昨日沈行川去见他的时候就说,太子偷了他的笔迹,八成是要在即将到来的科举一事上发难,他起初还不信太子会做这种事,没想到现在看来,沈行川猜得是分毫不差。
这个男人才二十六岁,心思竟深沉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可怕!
纪博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庆幸自己和他并无矛盾,得罪了这种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宣德帝展开那些书卷,上面赫然是本次殿试的题目和答题思路,这些题目是纪博文所出,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且那字迹与纪博文的笔迹分毫不差。
“纪相,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对宣德帝来说,纪博文翻船并不是什么坏事,他本是希望纪家能和太子绑在一起的,但事与愿违,纪家反而和沈行川走得越来越近。沈行川本就是个威胁,若是再加上丞相府的助力,他这个皇位就岌岌可危了。
因此太子既然抓到了他的把柄,宣德帝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纪博文跪下,脊背挺得笔直:“臣绝无泄题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那这些字迹你又怎么解释!”
宣德帝大手一挥,将那些书卷甩到纪博文面前。
“陛下可否让老臣看一眼?”
陈太傅忽然站出来,他是三朝元老,如今已经八十多岁,在一众臣子中最是德高望重,宣德帝也不得不卖他这个面子。
“这是自然,太傅请便。”
陈太傅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拿起那叠纸,仔细浏览了半天才道:“陛下,这并不是本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