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又是他!
纪冉冉在心中咆哮。
沈行川扫了一眼桌上的玉佩,脸上不动声色:“纪小姐的礼物,是要送给谁的?”
纪冉冉知道,这种时候只能将狗腿发挥到底了。
她努力露出一个自以为很真诚的微笑:“自然是送给我最爱慕的皇叔!”
沈行川悠然道:“可本王怎么不记得,自己跟凌字有半分关系?纪小姐还认识什么名字中带凌字的人么?”
看着他嘴角噙着的那抹冷笑,纪冉冉的心凉了半截。
完了。
他都听到了!他还在这里装傻!
纪冉冉当然不会脑残地说她认识,那个名字带凌字的人,正是她刚高调地单方面分手的准夫君。
既然沈行川要装傻,那她也只能奉陪了!
“冉冉每日心中想的念的都是皇叔,却因爱成痴,思念到忘记了皇叔的本名!刚才选玉佩时,脑中想的都是皇叔凌风出尘的气质,没想到却让皇叔误会了。”
沈行川眯起眼睛。
这女人现在编瞎话都不过脑子了么?明明刚才在殿内,她还大声直呼了他的名讳,转眼这就忘了?
但他也不打算拆穿,他倒要看看,纪冉冉能演到什么时候。
沈行川微笑道:“既然是送给本王的,还不快选了结账?”
来真的?
纪冉冉瞪大了眼睛。
她抬手一股脑将桌上那一堆玉佩划拉到一边:“冉冉看过了,都是些俗物!配不上皇叔的身份!”
店老板目瞪口呆。
他这里的玉佩要是俗物,全帝京就没有上档次的东西了!
但一边是嚣张跋扈的纪二小姐,一边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璟王,他除了认栽别无选择。
老板叹息着,正要将东西收回柜里,阎王爷又开口了。
“等等,那个拿给我看看。”
纪冉冉顺着沈行川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块小巧的粉玉吊坠,雕刻成了狐狸形状,笑眯眯的十分可爱。
不对!可爱个屁啊!
他是想讽刺自己是狐狸精!是祸水!是骗子!
沈行川捏着那条狐狸项链,看起来十分满意。
“你不觉得,这个跟你很合适?”
纪冉冉立刻升腾起不好的预感,她猛地捂住胸口,已经感觉到沈行川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如她所料,沈行川绕到她身后,神情戏谑地将那项链戴在她雪白的颈子上。
沈行川本来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却在指尖碰到她沁凉的肌肤时,无端的一阵酥麻。
他的鼻息陡然重了几分,热气呼在纪冉冉后颈,极尽暧昧的灼热。
“没挑到适合本王的,有适合纪小姐的倒也不错。你既心悦本王,就该时时戴着本王送的礼物,若是让本王发现它不见了……”
——那就让她这颗项上人头也一起消失!
沈行川不用说完,纪冉冉也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最难的是,即使面对要人命的威胁,她还得保持狗腿的专业素养。
纪冉冉咬了咬牙,猛地扑过去扎进沈行川怀里,柔软的发顶蹭着他的肩膀,声泪俱下:“呜呜,这是皇叔第一次送冉冉礼物,可以当做是定情信物么?冉冉好开心,最喜欢皇叔了!”
沈行川身子僵硬得像块石头,眼底杀意尽显。
“滚!”
他猛地推开怀中虚情假意的女人,扔下一锭金子,气急败坏地扭头就走了。
说是气急败坏,其实是落荒而逃。夺门而出时,谁也没注意到沈行川的耳垂,已经染上了一片红晕。
“二小姐您没事吧!”
绘雪见纪冉冉也跑出珍宝斋,急忙追了上去。
纪冉冉扶着墙,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恶心人这件事是把双刃剑,杀敌一千,也会自损八百。再这样下去,她就要精神分裂了。
“绘雪,这附近有什么喝茶的地方么?清净点的。”纪冉冉喘着气问。
她觉得自己急需被净化。
绘雪为难地看着她。
“二小姐喝茶,从来都是去青楼喝的,只喝茶不听曲的地方,奴婢还真不知道。”
纪冉冉捏着眉心,想一头撞死在墙壁上。
视线所及处,矗立着一座二层小楼,门面装饰得张灯结彩,一看就像是烟花之地。
纪冉冉无语地问:“你说的青楼,不会就是前面那个吧?”
绘雪兴奋地点头:“没错!凝烟阁是二小姐最喜欢的青楼,二小姐说这里的小倌比别处的都漂亮!”
“……”
突然一股香风飘来,纪冉冉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猛地回头。
眼前一把折扇啪地收起,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桃花眼如弯月,笑得人畜无害,眼下一颗蛊惑人心的红痣分外鲜明。
这次不用绘雪提醒,纪冉冉也猜出了来者何人。
御史大夫家的小公子,顾思漫。
之所以会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在书中,顾思漫不仅是纪冉冉的狐朋狗友,还是太子的亲密好友兼谋士。
纪冉冉被璟王一匕首扎死后,除了父母,只有顾思漫还记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