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季嘉衍还是从那沓钱里把抽出几张给宋清清,“好好吃饭。”
宋清清想说一百块钱够她吃一段时间了,毕竟学校食堂的伙食费一个月是12块钱。还有两个月不到就高考,她再买点复习资料,也足够花的。
下一秒,宋清清注意到对面的人那平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胳膊上。她下意识的把手别在身后,而且也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没几两肉,还省钱。
宋清清乖乖地把钱接过来,“谢谢……”
“钱是你的。”
走到办公楼下面,宋清清敏锐地发现这位姓季的哥哥似乎没有进去打电话的意思。
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看了十几年的人情冷暖,宋清清深知这个道理。和季大哥告别后,宋清清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宿舍。
余晖消失后,天气也凉快许多,宋清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境都不一样了。一个小时之前,她还有一种命运漂浮不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沮丧感,此刻她却有了能改变命运的自信。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再担心突然没学上、没饭吃。
书上写的都是真的,原来钱真的会让人挺直腰杆。
连同学都看出来宋清清和平时不一样,下铺的同学问她说:“清清,有什么好事呢?是不是秦老师又要带你去竞赛啦?”
宋清清把钱分别塞在床垫下面和夹在字典里,回应道:“秦老师说,上半年的竞赛没有了。我是想参加高考的事情。”
***
接过季嘉衍递过来的那沓钱,秦秋白怔了好一会儿,“那丫头真这么说的?不会是你跟人家说我做生意缺钱吧?”
季嘉衍作势要把钱收回,“你这反应,不像是能把生意做好的样子,还是把钱还给别人吧。看样子,她接下来的日子就靠这些钱过日子了。”
秦秋白飞快地把钱揣兜里,“小小年纪,就敢对你哥我使用激将法!走啦,去你住的酒店蹭一下卫生间,洗个痛快的澡。”
一个小时后,秦秋白从酒店里出来已然是改头换面的样子,用季嘉衍的话来说就是人模狗样。
之前秦秋白就做了很多功课,准备在许州赚一笔钱,然后带他姐回京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就是钱。现实的情况就是他唯一能借到钱的人就是京城那些发小们,但是他不想那样做,当年他家里遭难,除了季家,没人伸手拉一把。雪中送炭没有人,他也不想给别人锦上添花的机会。
秦秋白综合分析过,他只要有了第一笔创业的本金,后面只要稳扎稳打,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要让受了那么多年苦的姐姐回京城,过好日子。
五五分成……宋清清那张稚嫩的脸浮现在秦秋白的脑海里,他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口袋里的钱。昨天他还在为钱发愁,琢磨着是不是要搞空手套白狼,但是这样一来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他就可能进局子。再进去,他就彻底是姐姐的累赘了。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本来还以为无解的事情突然就有了转机,而且带来转机的竟然是他之前都觉得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小姑娘。
同样认为宋清清不堪一击的还有她的一部分同学。
宋清清在晚自习的铃声响起的前一分钟回到教室,别看她瘦,但是个子却是班上女生中最高的,她坐在最后一排。
实验中学的高中部,已经过滤掉一部分素质和教养很差的学生,但是依然有些漏网之鱼。宋清清正准备坐上椅子,椅子就被人抽走。那几个准备等着哄堂大笑的男生未能如愿,因为宋清清警觉了。
宋清清站起来,回头,冷漠地看着为首的男生。
这一眼看过来,男生下意识地将拿着椅子的手松开。大概感觉自己的反应不符合强者的人设,他转而恼羞成怒,伸出手指辱骂宋清清,“看什么看!你这个贱人!”
宋清清的同桌姚春兰立刻挡在宋清清和那个男生之间,“上课了,上课了。都坐下吧,一会周老师该来了。”
男生重重地“哼”了一声,又用力踢了一脚宋清清的椅子,然后才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姚春兰准备帮宋清清把椅子挪回来,宋清清已经先她一步,弯腰把椅子扶正。
这时姚春兰才注意到宋清清的表情特别平静,完全没有以前被捉弄和欺负后的沮丧,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是遇到一只疯狗后绕开,风轻云淡。
不仅如此,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两人坐下后,姚春兰左右看了看,发现同学们已经不再是刚才看热闹的样子,都进入晚自习的状态后,她悄悄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烧饼,“清清,给你吃。”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宋清清真诚地说:“春兰,谢谢你。不过我今晚吃饱了,我不饿啦。以后你也不用因为我再跟老师请假回家拿烧饼了,我的饭票已经足够这个学期结束。”
姚春兰睁大眼睛,惊喜不已,“真的?”
“嗯!真的!”
“真是太好了!今天回家的时候我还跟我爸爸说,让他加油努力赚钱,早日实现开小饭馆的愿望,到时候我一天请你吃三顿饭。”
宋清清知道姚春兰是真心的,她们俩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过去四年,好几次宋清清饿得两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