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地又再给皇上磕了一个响头,王德友才重新开口,“皇上,属下只问您一句,整个后宫,除了小主子以外,还有谁是没有名分的?”
自从那次跟皇上去了东宫,最后一次在东宫面对小主子,那个时候,小主子的地位是尴尬到连个正经称呼都没有了。
王德友也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坚定地称呼她为小主子了,在王德友的心里,这个称呼只是为了跟皇上区分开来。
皇上是自己的正经主子,这个是不容分辩的,所以对那一位的称呼就加了个小字,他是诚心认主的。
“皇上,就算是宫女或者太监这种在皇宫中随处可见的小角色,也都有着他们该有的位置和身份,那小主子呢?”
“您既然为她做了这么多,还想继续为她接着做下去,那您可曾了解过她的现状?她的窘迫?她的委屈?”
“虽然她现在是躲在后宫里那一处偏僻的角落,但并不是说她就因此清静了,她就能与世隔绝了。”
“风言风语一样会传到她们宫里去,会传进她的耳朵,让她知道她是个多么被人瞧不起,多么没有身份地位的人。”
“这并不是
件多难的事儿,只要有人想做,就一定做得到,您以为已经把小主子保护得很好,其实并没有。”
“私下里流言可不是您能阻得住的,特别是在有些人刻意为之的情况下,何况,您也并没有在明面上维护小主子的意思,自然就会有人胆大妄为了。”
凌墨麟拧了拧眉,“朕不是往流霞宫里送东西了么,虽然不是每天都送,可也差不多了吧,竟然还有人敢视而不见?”
王德友听了这话,则是挑了挑眉毛,“皇上,对于连个身份都没有的妃嫔,您觉得大家会觉得您这么做,是给她撑腰吗?”
“大多数人都会认为,皇上是在拿这些东西嘲讽她吧,看吧,就算给了你最好的,你还不是要呆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混日子。”
“那些想看热闹的人,不知道有多开心呢,也许巴不得皇上您送更多更好的物件过去,让她们有机会羞辱小主子。”
王德友这话说得不轻不重,他只是陈述事实,凌墨麟却像是被撕开了伤口,原来,痛到不能自已。
原来,自己一直在做着伤害她的事而不自知,那她该是有多绝望,多伤心,自己竟然还奢
望着她能留下自己,做什么清秋美梦呢。
而王德友却还在继续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再有,就算小主子可以不理外界的这些闲言碎语,但她也不可能一直躲在流霞宫里不露面。”
“就说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这就是必须得小主子亲自去的,她不可能因为不想去就可以躲着不去。”
“那个时候,她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众人的呢,您可知道,她对您曾经后院里的那几位,只要弯腰施礼的。”
凌墨麟一拳头就砸在了自己的腿上,是的,是砸在了自己的腿上,而不是扶手上,他要让自己疼,才能让自己足够清醒。
从来没有想过,在皇祖母里那里,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明明是嘱咐过皇祖母,要她帮忙照顾小丫头的。
也因为那里是皇祖母的寝宫,所以他才没有过多的关注,结果现在听到王德友这么说,他恨自己恨得无法言说。
怪不得小丫头即使对自己的态度稍有软化,却也并没有半点想要继续前缘的意思,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伤她如此之深了。
真是可笑,自己还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呢,觉得自己处处维护她,
事事为她着想,可又有哪一件是落到了实处的。
看到皇上真的有些自责了,王德友又觉得自己话说得有些过了,皇上到底是忙着整个国家的大事呢。
对小主子的事情有些疏忽,也是情有可原的,自己这么替小主子强求结果,也真是冲动了,所以他又赶紧劝慰着。
“皇上,您也不要怪太皇太后,实在是身份有别,小主子没有身份撑腰,给那几个有位份的见礼也是规矩。”
“好在除了这个,太皇太后还是挺护着小主子的,起码在太皇太后的宫里,小主子是没受过什么刁难的,不过是那几个妃嫔私下里的白眼而已。”
“太皇太后能在您态度不明的情况,还能这么护着小主子,已经是不容易了,皇上您可千万不要生太皇太后的气。”
是啊,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自己的态度不够明朗,如果自己的一切努力都不让她知道,那做出来又何意义呢?
等到自己把一切都准备好,想要给小丫头一个惊喜的时候,她的心恐怕早已经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了。
到了那时,自己所做的一切,又都是为了谁呢?想着自己努力做的这些,
都不知道要做给谁看,凌墨麟连自嘲的心情都没有了。
要不是王德友冒着被自己惩处的危险,跟自己说了这些,自己还在悄悄的兴奋当中,真是够傻的。
凌墨麟确实是想要给小丫头一个惊喜的,想让她在某一刻,猛然知道自己为她做了这么多,那时的她一定是开心和激动的吧?
现在才知道,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因为自己不管做了多少,那个人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