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应了?”看着二儿子半天没有回话,皇上冷笑了一声,“你呀,白让朕疼了一场,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偏偏在大事大非上如此的糊涂。”
“你不来告这一状还好,朕就当是兄弟间的闹腾,等到老三气消了,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可你现在既然来了,这事儿可就揭不过去了。”
皇上是真的很失望,他没有想到,自己先前看好的儿子,竟然会是个蠢到愚不可及的,话里话外不禁也是带出了一点点惋惜。
当然,更多的是期望的落空之下带来的郁闷,皇上一直以为此子德行尚佳,处事有度,才学广博,却原来,最该让他惊叹的,却是此子一直以来的伪装,那些德行才学都是假的,浮薄得不堪一击。
“你呀,给你自己下了一个套,绊住了自己的前程啊,同样是隐忍,你比老三差远了,老三即使是发疯,也没忘了做人的底线,你跟他差了不是一招半式,输得太彻底了。”
“你也不想想,你连老三的子嗣都敢动,还有什么下不去手的,日后若是让你得了这天下,不说你不会顾忌黎民百姓的生命,就是你的这
些兄弟姐妹、手足亲情,你又会顾忌哪一个?”
“起码老三在人性上面,还保留着一份良善,是可圈可点的,也是真性情,而你,心肠歹毒,狠辣得毫无下线,连伪善都做得不到位。”
“只这一件事上,你就已经是失了先机,起码在朕看来,把百姓交到你手里和交到老三手里,后者更让我放心些,朕并不怕人笨,朕怕人没心啊。”
皇上叹息了一声,他一直以为老三是个莽撞火爆的,虽然办差上是很有些才能,却被他的这个缺点给遮掩住了那一份光彩。
有时候真是担心,万一他要是发起火来,肯定会不管不顾,所以自然是不敢给他太大的权力,不然他的辖属可不就要遭殃了么,这才一直重用他,却又疏离他的。
现在看来,有一份真性情倒是好的,起码老三是拿自己当成父亲看待的,所以并没有在自己的面前隐瞒过自己的缺点,比老二的虚伪倒是要强得多了。
却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因为更看重老二,所以没有把心思放在老三的身上,没有及时的帮他调整和改正,任他一路地发展。
可到底是个
底子好的,这个缺点虽然一直让自己担心,没想到它却是有着底线的,那就是要保证最基本的善良。
这也就是说,老三的本性是善良的,面上的暴躁和易怒,不过是他发泄不满的一种途径,但他懂得适可而止,这已经是非常不易,这一局,他已经赢了。
“老二,人最重要的,是举头敢对明月,低头不惧苍天,做人就要敢于把自己立于天地之间,特别是做为一个上位者,是要不怕世人的监督和挑衅的,是敢把心摊在阳光下让众人围观,你敢吗?”
“这还不算,你若是凭着自己的能力,去为自己所做之事承担后果,朕也赞你一声英勇,好歹也算你有担当,可你呢,被老三打怕了,就变成了缩头乌龟,躲到朕这儿来求保护了,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皇上都不用再查,老二自己就已经把自己交待了,就凭着他这样的做为,皇上自然也是放弃了对他的期待,虽然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可也不是什么都无需顾忌。
不能明辨是非,期软怕硬,可绝不是上位之道,对于这样的皇子,皇上肯定是不会也不敢重用的了,毕竟自己
的重用,交给他的就是天下黎民,自己如何能够放心呢?
何况,二皇子曾经在自己面前的表现,跟他此时的反差太大了,让得皇上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这个儿子,对自己是有多防备。
“朕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光竟然是这么差的,看来,你这个儿子,从来没有在朕面前表现过真实的自己,朕让你害怕吗?”父皇的这一问,直接就让二皇子的身子抖了一抖。
“果然是人无完人,一个人如果表现得太过完美,必定是有着极大的缺陷,而你的缺陷,就是容不得自己有丝毫的差错和失败。”
皇上再次的叹息了,自己高坐在御座上俯瞰众生,哪里有一点动荡都会最先知晓,却没料到,竟然会被自己最亲近的儿子瞒过了,一瞒还是二十年。
“你瞧,就如你此刻这般,终于是装不住了,被人掐了七寸,立刻就泄了底,软弱没担当,愚蠢没脑子,你曾经的那些仁善有为、才学气度都跑哪儿去了?”
“也真难为你这二十年的伪装了,就凭你今天如此糟糕的表现,这样的脑力还能一伪装就是二十年,也真是太可怕了,朕都
觉得要输你一筹。”
“可朕就是有些奇怪,以你能伪装二十年都没露馅的智慧,怎么这次就露怯了呢?就算你那些暗中的势力都被老三弄得零碎了,也不至于让你慌成这样吧。”
“朕还身体强健着,起码十年之内不会撂挑子,你就算是再急不可耐,也还有十年的时候供你挥霍呢,想要再重新培植势力,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憋不住,非要跑来跟朕求救呢?这不像你这么些年所表现出的做事风格呀,还是,你又有什么新的算盘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