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屋里现在也没人了,小丫头也让她派出了门去,安静的屋子里再也没有了任何阻碍,玲珑也没有再压抑自己,放开了声音,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这一场大哭哭得痛快淋漓,直哭到嗓子沙哑、喉咙肿痛、眼睛干涩了,才算是罢了休,倒真是哭了个痛快。
玲珑下了床,蹦到了桌子前,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口的灌了下去,虽然有些烫,倒是从嗓子到胃里都舒坦多了。
因为自己身上有伤,要喝好多的汤药,所以县主是禁止自己喝茶的,说喝茶会跟药物起反应,不让自己喝,可此时违反了县主的命令,倒有一丝难言的痛快。
把心里积压的情绪都释放了出来,玲珑终于是恢复了平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是有些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似乎褪去了某些该有的天真,换上了成熟。
单腿蹦着去了梳妆台前,坐到梳妆凳上,认真地擦净了脸上的泪痕,又梳理好头发,除了眼睛还有些微的红肿,镜子里依然是个稳重的漂亮姑娘。
人总是要在不断的选择和舍弃中,变得更加地执拗
和坚强,虽然这些选择和舍弃,有些是会让人痛不欲生的,但却又是不得不做的。
在疼痛中得到的成长,才是最真实的,让你痛过并牢记,再不会犯相同的错,最真情的付出,一辈子只会有一次,让它过去,是痛苦也是解脱。
“玲珑,我来啦。”玲珑刚刚从梳妆凳上站起身,还没有蹦回床上去呢,门外就响起了如意的喊声,然后就是哐当一声门响,门就被推开了。
如意风一样地冲进了屋里,这才是如意的风格么,玲珑笑了,这屋里本来还住着一个她,她就该这样风风火火、不管不顾地冲进来。
玲珑刚想扑过去拥抱她,却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县主,人再次僵住了,她真是有些发懵,县主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天里来了自己这屋三趟。
“玲珑,玲珑,你怎么站在地上啊,你这腿可折腾不起,不是刚劝过你么,真让它再伤着了,这半个百可就白养了,再养可就不见得是一百天的事儿。”
如意在一边唧唧喳喳地为玲珑担心着,玲珑却只是很专心地看着县主,“县主!”这次,她没忘
了先跟县主见礼,同时很想要知道,县主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玲珑,你先上床去,咱们有话慢慢说,你这么站着,我们几个都害怕。”刘英男用眼睛示意,碧玉和如意一左一右地扶住了玲珑,把人搀到了床边,小心地挪到床上。
“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的,我只是伤了一条腿,并不是不能动了,瞧你们两个谨慎的模样,好像我要病入膏肓了似的。”
“呸、呸、呸,好的留下坏的丢,赶紧把这话呸出去,什么就病入膏肓了,你这可是活得好好的呢,哪有这么咒自己的。”
如意板起脸来,十分不满玲珑说出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玲珑倒是挺配合的,对着床边轻呸了三下,如意才算是放过她。
“玲珑,你是不是很难过?”就算自己不想这么问,可玲珑眼睛的红肿太过明显,刚刚她把自己和碧玉撵走,肯定是偷偷哭过了。
“不难过啊,你看我像是难过的样子么,眼睛?这是我刚刚倒水的时候没有站稳,手里的茶杯扬出水来进了眼睛,我又揉得太过用力了,才会红肿的,你
联想到哪里去了,无缘无故的,我干嘛要难过。”
玲珑确实一副很是开心的表情,还伸手摸了摸如意的小脸,“我现在很高兴呢,这腿再养些日子就要好了,我也不用再憋在屋子里不能出去了,多好的消息。”
如意看到玲珑开心的表情,却是噼啪地掉下了眼泪,她更希望玲珑能柔弱一些,在忧伤和难过的时候,能够依靠自己,“你不要强做坚强,我难受。”
玲珑伸手抹了抹如意的眼泪,“我哪有强做坚强,我是真的很开心啊,现在的日子这么好,我如果还有什么不开心的,那不是昧着良心么。”
“当初咱俩只是生活在小镇子上,能在钱夫人身边侍候着,就觉得那日子过得很满足了,吃得饱,穿得暖,已经是常人过不上的好日子。”
“后来跟了县主,又来了京里,这日子好到让我不敢闭眼,就怕这是我做的一场美梦,睁开眼,一切都会消息不见了。”
“如意,我们才十六、七岁,正是好年纪,这好日子也才刚刚开始,日子还长着呢,我干嘛自己找不自在,非要不开心呢,那
得是多傻的人才干的事儿,你姐我多聪明。”
玲珑脸上带着笑意,眼眸晶亮却让人感觉不到它的灵动,那对眼眸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不敢多看一眼,似乎看上一眼,就会掉进潭底深处,万劫不复了。
“玲珑,你有心思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你知道我和碧玉有多担心你,既然说了我们是好姐妹,你起码不要让我们这么担忧啊!”
如意几乎是喊出来的,玲珑再伪装,她也看得出她的难过和忧伤,“我真的没什么可隐瞒的心思,如意你想多了。”
“我才没有想多,你既然喜欢赵大人,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憋在心里就能让你舒坦了么,就算我和碧玉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