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男努力地用脚踹着木板,眼泪却是越掉越多,最后模糊了视线,她却感觉不到脸颊上眼泪的冰冷,只是倔强地用两手抓紧地面,一只脚用力的踹向木板。
嘭嘭的声音响在无人的街上,格外的清亮,传出了好远,似乎又带着回音返过来,嗡嗡地震得人心神发颤。
“县主,您别这样,小的腿上这伤真的没什么的。”老孟大叔趁着刘英男踹木板的工夫,已经爬了过来,半个人也钻进了车壁下,刘英男都没来得及出手拦着。
只见他一只手撑着冰冷的路面,一只手把住车厢壁板,憋红了脸,大喝了一声,用肩膀把车厢拱了起来,虽然起得并不算太高,但也足够用了。
刘英男就算是再难受,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急忙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让视线清晰了些,顺着车厢起来的势,把木板直直地架在了车厢壁下面。
一直看着县主把车轱辘另一边也用厚木板架好了,老孟大叔才整个人摊在了地上,放心地长出了一口气,“好了,这样就安全了,车子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塌下来。”
听他说话都带着颤音的,明显就是累过了,刘英
男下意识地往他的伤腿上看过去,结果发现,因为太过用力,那条伤腿,又开始往外渗出血水来,把已经冻上一层小白霜的裤腿,再次洇深了颜色。
“孟大叔,马车现在结实了,我扶你上车暖和一下。”刘英男从雪地上爬起来,两只脏手在衣襟上用力地蹭了蹭,就过来扶老孟大叔。
“不用,不用,我就靠在这里等周辉回来,县主上车吧。”老孟大叔又怎么会不知道,凭自己现在的状况,他是绝对上不去马车的,可他又不想麻烦县主。
“孟大叔,你这是真的想让我难受啊,你为我受了伤,却让我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坐在雪地上,你可怎么忍心,我……”
刘英男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车后传来沙沙的声音,那是脚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人,可气势上明显不是,来人步伐的整齐划一,让刘英男的心里一沉。
如果是周辉带人回来了,肯定是急得乱跑一气,何况又是大夫又是帮手的,完全不可能出现这么整齐的情况,那唯一的解释,来人不是周辉,而是另有其人。
其人是谁,刘英男根本不用想了,必定是搞
出这次事情的人派来收尾的,她只是很奇怪,怎么周辉离开的时候他们没有马上出现呢。
要说路上没人监视,刘英男是不信的,不然那辆马车是怎么跑出来的,那他们现在才现身,是单纯地想看自己刚才的狼狈相呢,还是另有深意?
刘英男现在连躲回车上的时间也没有,而且,她也不能那么做,车上还有人呢,只是躲了下身体,把老孟大叔挡在了身后,不管怎么说,此时的自己,能护住一个算一个吧。
“你们是什么人?”几个呼吸间,来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刘英男的眼前,五个蒙面的黑衣人,装束一致,都只露出了一双暗沉的眼眸。
来人并不答话,只是伸出手来,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刘英男立刻就觉得脖颈上似有一丝寒意滑过,也不知道是这个黑衣人真的功力高到不近身就能砍到自己的脖子,还是自己的心理在作祟。
正当刘英男担心黑衣男子们再有下一步的举动时,一阵杂乱的沙沙声传来,有人过来了,来的人还不少,刘英男支起了耳朵细听,视线却没敢离开面前的这些人。
只是让她惊奇的是,黑衣人在听到
脚步声后,转瞬就离开了,倒没有传说中的飞檐走壁,但那个撤离的速度,跟来时也是天壤之别了。
而这一边,在黑衣人不见之时,风雪中也现了身影,老孟大叔没有刘英男那么灵敏的耳力,这时才发现到又有人过来,“县主,你赶紧上车吧,又来人了。”
也不知道这一伙人又是哪边的,老孟大叔担心地撵着县主上车,自己想要站起身,却是无能为力,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队人越走越近。
风雪虽然越来越大了,但越近也就越能看得清楚,老孟大叔看到最前边带路的两个人,明显速度奇快,把身后的人落下不少,很快就来到了身前。
“周辉,你可回来了,赶紧让县主上车去,她下来不少时候了,别再冻着她。”当老孟大叔看清来人是周辉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嗓子都要喊劈了,县主不会有危险了呢。
“老孟大叔。”周辉走的时候,自然是见到老孟大叔躺在一边儿的,但当时情况紧急,他只能选择快去快回,现在看到老孟大叔还半躺在地上,就知道他是伤着哪儿了,这心里很是不好受。
“我先扶你上车
吧。”周辉了解县主,看到她好好地站在车旁呢,就知道她肯定会先想着照顾老孟大叔,何况,此时已经有人过去她身边了,他也不用再担心她。
“英男,你怎么样了?”来到刘英男身边的是三皇子,此时他披着大氅,戴着风帽,又下着鹅毛大雪,老孟大叔刚刚才没有认出他来。
看见身上已经被雪片落满了的刘英男,三皇子心疼得难以言说,想也没想,就解下了身上的大氅,又挥掌打散了刘英男身上的落雪,快速地把大氅裹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