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听音,刘英男从钱老爷的话里一下子就听出来,亮子是半点儿没跟钱老爷透底,他连自己家是想要卖鸡丝面都不知道,亮子这脑袋是越来越够用了。
虽然这事没有必要瞒着钱老爷,但亮子这种谨慎的性子,是刘英男最喜欢的,钱老爷是不会惦记自己家这点小买卖,可不代表别人不惦记,小心些总是好的。
“是啊,钱老爷,我家还想再开个铺子卖汤面,这不一清早的就把亮子派出去了么,没想到钱老爷您还上了心,小女在这里先谢过钱老爷了。”
刘英男的客气让钱老爷很受用,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哪就值当你谢了,这事儿还没谈呢,倒是让老爷我过意不去了。”
在完全没有谈到铺子的情况下,刘姑娘就先应着给自己府上送凉皮,可见她是真心跟自己家交好的,就只这份心,就足够钱老爷做出大的让步了。
“我们家在兴盛街的另一头,有一间丝绸铺子,你也知道,咱们镇上穿得起丝绸的人并不多,生意一直不怎么样,我就想着把这间铺子顶出去,不知道刘姑娘你有没有兴趣呢?”
宁安镇上也不是都买不起丝绸的,只是,能
买得丝绸的人家,都是经常有机会去省城,甚至去京城的,所以大部分的丝绸都会从外边自己购进来。
自家这个丝绸铺子只是在他们偶尔缺短了衣料的时候,才会过来补补缺而已,铺子自然一直是半死不活的。
而老百姓是连最便宜的简绸都舍不得买的,说起来,镇上穿简绸的百姓,也就是白家这两个丫头了,而其他府里贴身大丫鬟身上的简绸倒是从他的铺子里购买,但到底简绸的利润太低,没什么搞头。
“就是西头第三间卖丝绸的那间铺子吗?挨着那间首饰铺的?”对于那间铺子,刘英男还挺熟悉的,她和小萝卜的衣料都是在那里买的,跟掌柜的也熟悉。
“是啊,就是那间,你有没有兴趣?”钱老爷就知道刘姑娘会知道的,铺子里的掌柜可是跟自己说起过她们姐俩买简绸的事儿,还说过白家娘子惯孩子呢,不对,现在是金家娘子了。
“有兴趣啊,那个地点是真不错,您真舍得租掉它么,自己用着的话,每个月赚出房租来应该不算难事儿吧?”
从古到今,不管什么样的买卖,房子都是最重要的,何况还是临街的门面房,刘英男
还真是不太相信,钱老爷这样精明的人,会把门面房撒手。
“我过些日子要去省城做些生意,所以得多备一些银钱,咱们宁安镇也就这么大,我们钱家的生意也算是做到顶了,所以不差这一间铺子,搁着它赚房租可没什么意思。”
这话倒是听着有几分诚意了,可要是再急着用银钱,这租房子还是不解急吧,“钱老爷,租房子就算是先交一年的租金,那也没多少钱,也不应您的急呀?”
钱老爷摆摆手,“所以我没打算租,是想把铺面直接卖喽,就看刘姑娘你愿不愿意帮忙了?”
听钱老爷说是要卖铺子,刘英男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能有一间属于自己家的铺面,真是没有更好的了。
就是不知道钱老爷打算卖多少钱,自家这一年虽然攒下了不少银钱,却不知道够不够买下一间临街铺子的,临街的铺面可是要比普通民用住房贵上好几倍呢。
“钱老爷,我倒是想着帮您,就怕我家的钱不足够啊,您先说个数出来,我们家要是能凑够,那自然就最好了,如果凑不够,也只能说声可惜。”
钱老爷笑了,“我就最喜欢听你这个小丫头说话了,
句句实在,却又句句好听,怎么也挑不出个不好来,既然这么合我的心意,这银钱倒是次要的。”
听到钱老爷说争钱是次要的,刘英男心里一动,对上钱老爷的眼睛,果然,里面有些浅浅的笑意,刘英男心定了。
“我这次去省城的钱凑得差不多了,也就还差六十两银子,你家只要能把六十两银子给我补足了,我的铺子就归你了。”
这简直就是半买半送了,刘英男虽然没买过门面房,但她不是傻子,行情还是大略知道些的,那间铺子起码能值翻倍的价。
“钱老爷……”刘英男还想再说什么,钱老爷却已经站起了身,“你考虑一下吧,或者跟你娘商量商量,我这个月末才去省城呢,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钱老爷这就是要送铺子给自己了,不说自己什么背景不背景的,大概自己先前说不收钱给钱老爷送凉皮,才是让钱老爷动心的主要原因。
要说人和人之间还是得相互付出真心,自己是个利益至上,一切都想以利益为最高基础的人,其实,这样是不是会失去更多呢。
就像自己对钱老爷的做法,感激是感激,
却又不愿意跟钱老爷多走动,觉得既然已经相互利用了,那就没必要浪费更多的精力,明显就是太功利了。
“钱老爷,谢谢您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最迟明天会给您消息。”恭恭敬敬地把钱老爷送到了门外,这一次的恭敬是真心实意的。
刘英男发觉,自己该学的东西还是太多了,这个社会跟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社会还是不一样的,虽然阶层的区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