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方业到底在铺子里呆不住了,这种气氛让他十分的难受,只好请官媒把小丫头拉开,铺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方便动手,剩下的都是大男人。
结果官媒把手刚搭上小萝卜的胳膊,金方业的身后就有人哭喊了一声,“金伯伯,你别走,对不起!”
不用回头,金方业就听得出这是白晓桐的声音,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转身接住孩子,还是站在这里不动。
“金伯伯,对不起,对不起!”小家伙从角门里跑出来,直接就奔了金方业,一把抱住了他的后腰。
金方业拍了拍他的小手,有点不知道说啥才好,好半天才把小家伙的手掰开,把他抱到身前来。
把自己的身子半蹲下,金方业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哭花的小脸儿,“没有对不起,晓桐,没有对不起,别跟金伯伯说这样的话,你又没做错什么。”
“这世上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事儿太多了,也不差咱们这一桩,何况,男子汉大丈夫是要顶天立地的,可不兴随随便便地因为点小事儿就这么哭鼻子,看被人笑话。”
“你以后是要做大事儿的人,好好念书,好好孝敬你娘,你娘为你吃了
不少的苦,以后你出息了,可别让你娘受委屈,知道吗?”
看到白晓桐点了点头,眼里的泪水还在转呀转的要落下来,金方业拍拍他的小脸,站直了身子,这次真得走了,不能再停留了,真心看不得孩子们哭。
“大娘,您是金伯伯请的官媒吗?”金方业这刚要抬腿往外走,却看到官媒被白晓桐拉住了。
“是呀,我姓郝,是官媒,你就叫我郝大娘吧,有事儿么?”小男孩儿长得眉清目秀,剑目疏朗,看着就招人喜欢,虽然哭得有点眼鼻发红的,郝大娘还是挺稀罕。
“郝大娘,我们过来坐下说话吧。”白晓桐伸手去挪凳子,刘英男抢着伸手把凳子摆好,让两人坐下。
她不知道白晓桐是什么意思,但能大概猜出个大不离儿了,应该是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他就跟了出来,站在角门里听到了铺子里的说话。
刘英男想不出是什么改变了白晓桐的心意,也许是想明白了自己的话,也许是被金伯伯感动,也许是其它的什么原因,但是管它呢,只要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郝大娘,劳驾您走这一趟,辛苦啦,我年纪小,按理这事儿不该
我出面,但现在要谈的是我娘亲的亲事,我两个姐姐又都没出阁,更不适合跟您谈,所以,您别挑我们家的理,实在是情况特殊。”
小家伙儿说得头头是道,有板有眼的,郝大娘更是喜欢他了,何况,只要亲事能谈成,谁来谈不一样呢。
郝大娘长年给人保媒拉纤,别的不敢说,这张嘴最是能说会道,自然能把人说得熨熨帖帖的。
“嗨,这有什么理可挑的,再嫁从子,你这个做儿子的替你娘做主正应当呢,我这次来呢,是给金方业金大夫保个媒。”
“你娘是个精明能干的,长得又周正,这在咱们宁安镇上可是有名声呢,何况又有你这么个好儿子,小小年纪书就念的好,谁不夸呢。”
这话一唠开了,郝大娘嘴上的优势可就显出来了,完全没受刚才事情的影响,一张巧嘴把这份姻缘说得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似乎金方业要是娶不成高氏,老天爷都不答应。
“郝大娘,您喝茶,几位伯伯,喝茶。”白晓桐到底是小孩子呢,说了个开头,就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的,只能立着耳朵听郝大娘说,这事儿刘英男不好插嘴,只能拎了茶水侍
候着。
“好,好,谢谢刘姑娘啊。”宁安镇现在哪有不知道刘姑娘的,郝大娘自然对她也十分客气,接过茶谢了又谢,才继续跟白晓桐往下交待。
“既然你们家没有异议,觉得我们男方是诚心诚意的,咱们也就别说那些虚的了,金大夫给备了些礼物来,表示一下他的心意。”
“小先生你别抻心,这只是第一次登门的礼物,不拘多少是个诚意,不是聘礼也不是订礼,你们家只要点了头,过两天我就先把小订送过来,咱们再谈细节。”
话都说到这儿了,也就没什么再掖着藏着的了,郝大娘把后边该走的程序,都跟白晓桐叨咕了一遍,他听得懵懵懂懂的,但刘英男在一边听了个清楚明白。
“行了,这事咱们可就说定了,我两天后再过来。”
郝大娘倒是个爽快的,把事情交待清楚了,又说了几句吉祥话,就跟白家人道了别,刘英男和白晓桐把一众人送出了门外。
这次门开得很顺利,小萝卜一脸喜气洋洋的,亮子看到她终于把脸上的乌云都散开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小萝卜,可开心了吧?”亮子悄声问了一句,小萝卜
使劲儿地点了两下头,冲着亮子哥咯咯地笑了几声,美得不行。
“傻乐什么呢,关铺子吧,不是笑傻了吧。”送完人回来的刘英男,点着小萝卜的脑门,拿话逗着她。
“才没呢,我是给金伯伯留门呢,金伯伯一会一准儿回来。”小丫头挤了挤自己漂亮的眉眼,跟姐姐打着暗号。
“就知道你精怪,那也得把门先关上啊,金伯伯来了会敲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