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大人冲着两人拱了拱手,转身也走出了铺子,刘英男随着他的背影向外看去,庞家父子并没有走远,明显是在等着镇长出去商议呢。
她偏过头看向了许老爷,许老爷此时也同样正看向门外,只是微微皱着眉,显见是心里有些不舒坦。
“许老爷,您先请坐,咱们再说几句话。”刘英男扶起了一张看起来比较完整的凳子。
别说,庞员外家里的人还挺尽职尽责的,主人让砸了店,他们就没半点含糊,这砸还真是下了功夫,桌椅没有几个能用的了,好在也只是些桌椅而已。
“刘姑娘你也坐,今天这事儿也算是我没有处理好,没想到庞员外竟然真就大庭广众之下跟我撕破脸了,倒是累着姑娘的店被弄得一塌糊涂。”
没了外人在,两人的称呼都回到了从前,许老爷也扶起了张凳子,放到了刘英男的面前,他没有托大,没用手下的人,而是自己亲手摆了张凳子给刘英男。
“许老爷您先坐,我这不还得叫您一声世叔呢么,论资排辈都该您先请,您就别跟我个小丫头客气了,快请坐。”
许老爷这才欠身坐了下来,刘英男随后坐
下了,许老爷盯着刘英男看了好半天,才缓缓地开口。
“刘姑娘,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不是我们想要的,说实话,虽然我没想着自己能摆平这事儿,但也没想到庞家会这么不给面子。”
许老爷揉了揉额角,有些颓丧,“我想着他们就算是对你的铺子志在必得,但有我在中间搪着,面上的情还是要给的,所以我才没有让人昨晚去县里。”
他现在真是有点后悔了,自己就是拿大了,以为小姑娘就是太紧张,事情哪会像她说的那么严峻,好歹有自己在呢,事实证明,小姑娘的分析是半点儿没差。
“许老爷,这事儿哪能怪你,谁能想到那对父子这么丧心病狂呢,我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儿,但也没想到他们能疯得这么彻底。”
许老爷点了点,“那现在要怎么办?看样子,庞家父子是要拉了镇长大人去合计呢,这怎么也是现管的事儿,何况他们同流合污了那么久,也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分开。”
刘英男当然是看到庞家父子候着镇长一起走了,一条草绳上拴的蚂蚱,谁也跑不了谁,肯定是要窝在一起出馊主意的。
“分不分开也
无所谓了,不管是只有庞家父子,还是有了镇长的庞家父子,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区别,咱们现在只能盼着明天有人会来。”
听到刘英男终于说出了这句话,许老爷挑了挑眉,语气有些急切,“刘姑娘,我一直不知道您和那位吴二老爷,还有那位不知姓名的大老爷是什么关系,明天的人能不能来,刘姑娘可否有把握?”
刘英男这时候即不能说谎话,却也不能完全坦诚,毕竟明天就要见真章,许老爷现在是跟自己站在一条线上,他有这样的担心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终究不能吓着他。
“我并无十足的把握,毕竟我不是直接认识明天要来的那一位,只是,我确实是认识那位大老爷和吴二叔的,只是路途太远,暂时联系不上而已。”
虽然这话并没有肯定明天那个人一定会来,但许老爷对刘英男的回答却是相当满意的,特别是听到刘姑娘随意地就叫了一声吴二叔,这起码证实了刘姑娘确实是认识更有权势的那两位。
就算明天自己请的人不来,损失的也只是刘姑娘的这间铺子而已,自己却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最多只是会失了些颜
面,但如果日后有人来替刘姑娘清算,自己的既得利益可就不可言说了。
“有了姑娘这话的保证,我这心可就踏实了,那位肯定会顾及着那两位的面子前来的,在下这就告辞回去。”
许老爷得了准话,起身要走,却又看到了满屋的狼籍,“你看这屋子……?”
刘英男摆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没事儿,这个效果比我预想的要好,就像镇长大人说的,不管铺子兑不兑得出去,这些损失都有别人来承担,轮不到我们自己着急。”
小姑娘一如既往地冷静,这让许老爷最后的一点担心也消失了,这样的胸有成竹,难道还有成不了的事儿么,他看向栏柜上被布包着的一撂凉皮,笑了。
“怪不得姑娘连吃食都没有少准备,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姑娘真是料事如神,什么事情都先想到前边儿去了。”
刘英男也笑了,对着许老爷拱了拱手,“哪有什么料事如神呢,只不过是事先打听了下庞家人做事的习惯而已。”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刘英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习惯于把事情了解得清清楚楚,不然,被动的肯定会是自己,而
她却是个习惯于主动的人。
有了这一番谈话,许老爷终于是放心地走了,刘英男却还是在提着心的,她并不清楚吴二叔和那位大老爷,在县太爷的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位置。
对的,明天要被请来的人就是县太爷了,刘英男昨天晚上特意去了许老爷家,就是搬出了上一次老林叔的事儿,然后请许老爷派人去帮自己请县太爷过来。
当然,听着似乎挺轻松的,对话时却是用了无数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