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微妙:仁英的满不在乎,贾忠遥作为人民检察官内在荣耀感,这两种情绪之间,生发出了电光火石般的撞击。忠遥心下思想道:“这女人,不是善茬。也是不可救药之人。不如让她早早回号房去。”想到这里,便微微冷笑道:“仁英,今天找你例行谈话,也了解了一些你的大体情况,同时呢,通过你,我们也了解到了号房管理方面的一些事。对于你反映的一些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现在我们叫管教干部带你回去,如果还有什么反映的,你最好形成书面材料交给我们。你看,这样行不行?”仁英木讷的道了一声“嗯”。一旁的丁华,出门去将管教干部单雪叫进来,仁英被带回号房去了。
看着仁英走远,贾忠遥转头对丁华道:“丁检,向您请教一下。”丁华道:“忠遥,谈不上请教,你说。”忠遥道:“这仁英感觉有点精神不正常,说话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总是抓不住重点,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丁华想了一下道:“嗯,我也有感觉。”忠遥接着道:“她这案件,现在已经进入了审查起诉阶段,回头你找你们院的承办检察官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丁华爽快的说:“这事好办,包我身上。”二人又说了一会闲话,便并肩出了第八监区,回四楼的北岳市人民检察院驻北岳市看守所检察室去了。不题。
三月的天气,风和日丽,但也有惊雷的时候。这一日,恰好星期五,贾忠遥例行当班,单位的车子接了忠遥,顺道又去雨花区检察院接了丁华。丁华一上车,拧开胳膊粗的一个玻璃茶杯,灌了一大口茶水,便嘻嘻的说:“田主任,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说完便故作镇定,假模假样的沉默起来。车内的田仁、贾忠遥听丁华这样一说,心下暗自埋怨道:“这老丁,说话总是半截子,让人难受。我们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惊天的秘密。”田仁看着丁华道:“老丁,别卖关子了,有什么秘密,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丁华旁边的贾忠遥也道:“丁检,快说。”但见丁华微微一下,将身子往前凑了一凑,对着田仁道:“田主任,你还记得前段时间,你让我和贾忠遥谈话那个女的吗?”田仁冷笑道:“老丁,你快说。别老是吞吞吐吐的。我哪记得,我们谈话对象中,又不是就一个女的。”丁华道:“就仁英。”田仁听完,“哦”了一声,心下暗暗自忖道:“是她呀。”丁华继续道:“我听我们家承办检察官蔡婷婷说,这女的搞敲诈勒索,是一个道德败坏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个搞法呢?她仗着自己还有点姿色,就找了一老头,俩人就发生了一夜情,你说发生一夜情你就偷偷的吧,可这女的不,她把与老头发生关系的过程用视频拍了下来,事后,便要挟老头子要钱。多少呢?三十万。说什么‘不给,就把视频发网上去。’”贾忠遥一听,道:“妈呀,这三十万呢?给了吗?”丁华道:“老头子也是体面的人,儿孙满堂正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哪经得起这种话,便乖乖的从自己的私房钱里弄了三十万给她。”田仁冷冷一笑道:“这老头也有钱,三十万呢?普通人好几年的工资呐!”丁华道:“田主任,那可不?这老头如果没钱,这仁英也不会像狗皮膏药贴他了。”一旁的贾忠遥心下暗想道:“男人这点事,真是害人不浅哪?俗话说,万般祸事,总离不开‘财色’二字。其中,色看起来软软绵绵,最是让人放松警惕,但就是这种如微风佛面的麻醉,让人深陷其中,有些人早节不保,有些人晚节不保,早节不保,尚可补救,但是晚节不保的话,就只能带到棺材里面去了。可悲呀!”
窗外乌云一片,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是始终却没有下的下来。丁华继续讲者仁英的风流韵事,那种陶醉,如饮甘露。贾忠遥却感觉俗了、老套了,丁华的话从忠遥的左耳朵进去,复又从右耳朵出来。车子不觉就到了北岳市看守所。欲知接下来发生什么?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