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且容直直坐起身,心情骤然降到顶点。
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愣,房间里冷气开的很足,下一秒看上去有些呆萌的脸勉为其难的伸出两根手指将被子又往自己肩膀上拢了拢。
所有时候的顾且容都是冷漠的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多出几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气表情和举动。
等到顾且容磨磨蹭蹭的拿了保姆早已提前热好的牛奶去玄关换鞋出门时,安静下来的别墅显得格外空旷寂寞,安静到顾且容半蹲在门口都能听到楼道上古老的旧钟指针拨动的声音。
顾且容难得在出门的刹那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九点零六分,应该是迟到了,之前出门从没看过时间,也不知道平时是什么时候出的门,顾且容咬着吸管边走边想。
顾且容住的这个地方离公交站有一点距离但不是很远,这里都是独栋的别墅,一排排过去,很是整齐,大家在建造自己房子的时候都非常默契的留出一条宽敞的油柏路。
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近,出了门走到公交站,坐公交车到市中心只需要8分钟,但是距离洛林五中却不近。
这一点顾且容跟自己的妹妹以前吐槽过:“一些学校啊就是喜欢建在不管人死活的地方,如果允许啊,它都能给你搬深山老林里去。”
顾且从非常捧场小小的身体窝在沙发里被逗得咯咯笑,有的时候会非常天真的发问,“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敢跟顾哥哥说啊?”
顾且容一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反射弧特别长过了好一会儿脑海中冒出顾凛带着他的金丝边框眼镜,捧着电脑,不苟言笑的看着她,光想想顾且容就打了一个冷颤。
还没等顾且容开口说什么,顾且从就一副我懂了的表情,“你肯定就是不敢,对不对?”
顾且容一噎,绷着脸,盯着笑到陷在沙发里的人不说话。
顾且容喝完牛奶的功夫已经不知不觉走到公交站了。
顾且容运气不错刚刚走到站台低头看了个手机的功夫,公交车就慢悠悠的驶了过来,上车付了钱,环顾四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其实无论是哪个时间点都没有多少人,能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非富即贵的富绅,谁会屈尊降贵找罪受。
这倒是甚得顾且容的心,公交车缓缓开动,顾且容垂眸找了一个人最少的位置,手肘撑在玻璃窗台的边缘。
眼神放空目光浮在不断变化的某点,不知不觉她就想起了其实之前顾凛也有安排司机的。
但是后来被她拒绝了,理由是很不方便,顾且从的学校与她的学校刚好是一条直线两点顺路是顺路但就是很远。
顾且容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心里就是不想让顾凛掌握自己的行踪,对于顾凛顾且容是打心底里有几分畏惧他,是晚辈对长辈的畏惧,但更多的是尊敬。
所以当自己有一些不好的习惯的时候她很怕靠近顾凛之后传染给他,毕竟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不应该沾染烟火气。
“洛林街道办事处到了,请乘客带好随身物品后门下车”
机械的女声陡然响起,顾且容这才从思绪里回过神,看见是自己熟悉的环境就知道到站了。
从家里坐公交车往学校走的话要转车,顾且容走到公交站台没有看见公交车驶来,又开始漫无目的走神。
还记得自己在说过不要司机送不顺路的时候,她那个窝在沙发里看肥皂剧的便宜妹妹拆台道:“我平时也没见着你这么为我着想啊。”
随后她听见坐在沙发另一头正在看报纸的顾凛不置可否的发出几声讥笑。
刚才还一本正经的顾且容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缩了脖子,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
“你考倒数第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一下”
顾凛慢条斯理的伸出骨骼分明的食指推了推自己的镜框但眼神却划过眼尾,余光中他看见原本还神采奕奕的女孩现在已经神情恹恹臭着脸端着牛奶咖啡作势就要往楼上走去。
顾凛勾了勾嘴角:“行了,你不想坐就不坐,还能绑着你不成?”
顾且容这才又重新坐回自己餐桌面前继续吃着热乎的早餐。
顾且容想到这儿不禁在心里笑了笑,忽然她视线里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宋寒栖。
宋寒栖与她隔了一条马路,少年清瘦挺拔的身姿很难让人忽视再加上那犹如行走的冰山的气质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独自走在街上的宋寒栖好像比昨天增添了几分戾气,就待顾且容眯着眼睛仔细看的时候,对面的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飞快的闪进了旁边的小店。
顾且容愣了一下,这才看到宋寒栖进的是一家药店,他去药店干什么?
等顾且容坐在公交车座位上,突然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个点宋寒栖怎么会在外面呢,他不是学霸吗?这个时间点不应该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吗?
原谅顾且容反射弧长,实在是她平时都是这个时间点才出门的,一时间突然看见难得只在学校才能看见的学生突然与她在街上碰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公交车发动,窗外的景色被快速略过车后,顾且容忍不住最后狐疑的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