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秀好看的眉眼都拧到了一起,满脸写着“懊悔”两个大字。
霍绍廷看在眼里,用力抿了抿嘴角,才憋住没笑出声。
刚才她假意拒绝自己,霍绍廷还以为是想吊他胃口,坐地起价,怎么也得说个几个亿的数。谁知她竟然开口要一千来万,实在好笑。也不知林屿真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看她此刻纠纠结结的面部表情,不像演的,大概是真傻。
霍绍廷当然不是在乎那点钱的主,即使她开口要几个亿,也远不到分他身家的程度,这买卖都是划算的。只是他突然就想使坏,逗逗林屿真这个傻缺,更有意思。
但这事往深了想,或许她是看扁了自己的财力,觉得堂堂霍家长孙也就出得起一千来万?霍家少奶奶的身份在她眼里也不值钱?想到这,霍绍廷又有点不爽起来。
“喂,你到底想好了没有?”他不耐烦道。
林屿真的神情逐渐恢复平静,抬眸看着他的眼睛,眼神中似有几分坚定。
“嗯,想好了,成交。”
正值城市交通高峰期,路旁的行人、路上的车流,熙来攘往。
多年以后,霍绍廷回想起这个普通的周末午后,他像个傻瓜似的与一个女人在路边的车里,商讨一千来万的“大买卖”,着实好笑。
但在她说“成交”的那一瞬,车里光线昏黄,她秀美的脸庞,逆着柔和的光圈,在丝丝缕缕的烟雾后隐隐约约,一双望着他的眸子里流动着光彩。
顷刻间,车窗外嘈杂的世界按下了快进键,而她却美得像是一组慢镜头。
这一幕,像电影画面定格在了他的记忆里……
咕噜……咕噜噜……
林屿真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声响。她中午就在家就随便对付了两口饭,又跑出来一下午,现在到了饭点,肠胃擅自跑出来抗议了。
车里空间狭小,霍绍廷就在旁边,很可能是听到了。她尴尬地偏过头,托腮看窗外。
“咳,我也饿了。找个地方,边吃边谈?”霍绍廷道。
“嗯。好。”
霍绍廷载着她驱车到了江城地标最高建筑,进电梯直奔顶楼的江景空中旋转西餐厅。
在服务人员带领下,他们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入座。旋转餐厅的地板下铺设了轨道,使整层餐厅可以保持缓慢匀速的旋转,坐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几乎可以俯瞰大半个江城的夜景。
夜幕之下,繁华的江滩两岸高楼林立,万家灯火似繁星点点。
林屿真沉浸在了眼前的景色。到江城的这四年来,她总是在为了生计奔波劳碌,似乎从没有一个适合的心境和契机,停下来好好欣赏这个城市的美。
霍绍廷跟服务生点完餐,抬抬下巴示意她。
仔细翻了翻厚重的菜单,林屿真咋舌,这个餐厅果然高贵,又高又贵!
她可没打算替资本家省钱,哼,刚才在车里“讲价”的时候,她好像就亏了呢,现在得吃回来。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从前菜到主食到汤品甜品饮料,林屿真一样不落,赶贵的全点了一遍。
“就这点够么?”霍绍廷看出了她报复式点菜,冷笑道:“要不要再多点几样,打包带走?”
林屿真掀了掀眼皮,懒得接话,把菜单递还给了服务生。
等上菜的过程中,两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各自若有所思。
直等到主菜上桌,林屿真切好牛排,埋头吃了两口,才终于想好了似的开口聊正题。
“霍先生,假结婚的话,需要领证吗?”
“需要。我奶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霍绍廷想了想,道:“不过你放心,我会找个理由,跟奶奶说暂时不举办婚礼,只让我家人知道就行。尽量不影响你。”
“嗯。”
林屿真垂眼思忖了一会。
“霍先生,如果领证的话……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得事先知会你。”
她放下叉子,坐直了,摊开左手手心,伸到霍绍廷面前。
“你看,这颗痣。有算命的说这是天煞孤星的痣,不吉利,克亲朋,克父母……”
林屿真收回了手,垂下头:“虽然我不相信这些话,但我父母确实都去世了。你如果介意……要不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霍绍廷停下切牛排的手,盯着看了她两秒,挑眉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所以,是害怕如果结婚,我会被你克死?”
“我是怕你忌讳……”
“那你这颗痣除了克亲朋克父母以外,克老板吗?”
“克老板?应该不至于吧……”
“那就行了。虽然我们领证,但我付了你工资,就是你老板。你克不到我,我不介意。”
霍绍廷若无其事,低头继续切牛排。
林屿真:“话是这么说,但……”
霍绍廷突然放下手里的刀叉,咬住下嘴唇,仰着头,用手指指着嘴唇下方,伸着头给林屿真看。
“这个你看到了吧。”霍咬着嘴,展示他嘴唇下方的唇沟里,有个米粒大小的疤痕。
他吐字含糊不清:“小时候磕的。算命的说,我这疤克一切牛鬼蛇神。我能怕你?”
说完,他又马上恢复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