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虽不是恶人,但绝对是自私自利之人。
“镇长,我儿子是潘亭。他平日里确实爱喝点酒,但没有别的毛病。
你可以去问问那个队长,我们是同村,要真论起来,有亲戚关系啊。”
不正面回答镇长的问题,老婆子先把儿子一顿夸。
潘亭……
听到这奇葩的名字,再联想到大胡子的外表,确实让人有点忍俊不禁。
多看一眼赵枭雄,老婆子继续往下说道,“我家亭子命苦啊,娶回来的媳妇不本分。
生了两个儿子,那婆娘就跑了,从此家里吃喝拉撒全都压在了我儿子肩上。
所以他心情总是不好,就靠喝酒缓解。”
没想到老婆子在家里闷不吭声,见到镇长了却开始不停的说,一点都不像是不怎么出门的老人。
洪志民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她,“老人家,你家生活条件差,可以寻求政府的帮忙。
但咱们一码归一码,潘亭伤害了赵建民,根据法律,就必须做出赔偿和惩罚。
你家可能也拿不出太多的赔偿,那只能让潘亭多在里面待段时间了。”
洪镇长这番话,完全就是实话实说。
钱多,可以获得受害人家属的谅解,从而减轻犯罪人的坐牢时间。
钱少,那就正常宣判。
老婆子听完,反应了很长时间才听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然后翻了翻眼皮,可怜巴巴的看向赵枭雄,
“这位小同志,刚才你说自己是赵老板,那就是赵建民的堂弟吧?
潘队长去了趟我家里,已经把事情讲过了。
他夸你有本事有能耐,去县里见过世面的。
不像我儿子,只会出力气干活。”
说着说着,居然开始抹眼泪,吧哒吧哒往下掉。
“继续往下说啊,大家都等着呢。”
赵枭雄嘴角一挑,面无表情的回视老婆子。
他已经能猜出接下来的事情,老婆子肯定是唱一番苦情戏,再求求情,希望自己放过潘亭。
老婆子明显的身子一晃,瞥了瞥嘴角,握着孙子的手使劲用力。
“奶奶,疼,你掐着我了……”
小孩疼得受不了,呲牙咧嘴。
“赵老板家里肯定不差我们那点赔偿,我两个孙子还要抚养……所以就帮帮忙。
把我儿子早点放了吧。”
洪志民脸色都变了,怀疑自己领悟错了意思,“老人家,你是啥意思?
不给赵建民赔偿,但也要给医药费的,每天几十几十的往医院拿啊。
你一分钱不出,还想给潘亭减刑,哪有这种好处。”
讲出去笑掉大牙,这老太太说话头头是道,怎么连这种小问题都想不明白。
“镇长,话不能这么说啊,一天几十块钱的医药费,我去哪里给凑啊?”
老太婆认为镇长是吓唬自己。
儿子一天才几块钱的工钱,赵建民被砸了一下,就要几十块钱的治疗?
不可能。
赵枭雄笑了一声,语气冰冷,“潘亭没钱赔偿太好了,就算有钱我们也不会接受他的赔偿。”
“镇长你听,赵老板就是通情达理,难怪能做成大老板啊。”
潘亭妈很高兴,咧着嘴跟赵枭雄道谢。
这……
这又是上演的哪场戏?洪志民完全没有看明白,顾不得喝茶水,只盯着眼前的俩人。
赵枭雄又言,“因为我只要求一件事,潘亭坐牢的时间越长越好,我们不接受任何的私下调解。
你也不需要来镇政府告状,如果不信,问问洪镇长,他愿意插手吗?
从头到尾,这件事只有潘亭一个罪人。
你若是老老实实,态度和蔼的去医院跟赵建民道歉认错赔礼,按照他的性格,说不准会既往不咎。
但你把事情做绝了,以为你穷你有理,洪镇长会偏向潘家。”
好家伙,赵枭雄一口气把所有事情讲完,完全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
老婆子方才的笑容僵在脸上,呆滞无神。
因为赵枭雄说的所有话,都猜中了她的内心。
今天来镇政府,没有联想到会看到赵枭雄。
假如知道他在这里,老婆子就另外再挑选合适的时间。
起初还以为赵枭雄想的过于极端了,但此时看到老婆子的神情。
洪志民恍然大悟,原来世界上真有人脸皮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
“老人家,你不要把我这个镇长想得太蠢了。
公安局已经插手的案件,你认为我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去把人给你带回来吗?”
为了讲的很明白,让老婆子能够清醒的认识到错误。
洪志民没有顾忌其他,把话说的很重。
“你也愚蠢,关键时刻不想着去讨好安慰受害人家属,反而还倒打一耙。
过两天宣判之前,办案人员还会寻求赵枭雄的意见,看他是否愿意私下调解。
现在被你搅和的,彻底没戏了,潘亭就等着坐牢吧。”
洪志民三言两语说完,拿出平时给底下干部开会的那股威势,语气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