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宫里，纪贵妃出了一身冷汗，紫卉想奉茶，都被抬手挥退了。
她今日终于看清了一件事，楚淮才是这一件件事情背后的操纵者。
本来，这个宫女活着，他们就已经输了个彻底，扯上靖昭仪，不过是能暂时绊住杨凌的腿脚，这也是自己能帮安广川做的最后一丝努力了。
若能引得陛下杖责他，那目的就达到了。
安广川这件事，最风平浪静的做法是将他秘密缉拿回京，可去缉拿的人选必得是亲王或皇子。
因为安广川，他是右相，是正一品，就算是陛下也得顾及朝堂上的悠悠众口。
这是件要命的差事，陛下不会舍得让任何一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去，也不会让杨昭年去。
最合适的人选只有一个——杨凌。
顶着煞星的名头，自幼又不在身边长大，陛下根本不把他的生死当回事。
可要是杨凌真死了，那安广川一族，都会死。
安氏堪比半个大周的财富，都会充入国库。
安广川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假死远遁或入京，到时任他选。
可楚淮还是为他开脱了，免了他一顿杖责，安广川假死的机会就微乎其微。
昨晚的失利，再加上又搬来楚明瑢演上这么一出，不是楚淮，还能有谁有这么大的脸面？
况且，那个废物杨煦言，是撬不动安广川的。
单一个永嘉裴氏，也办不到。
若是加上这楚氏，就合理了。
可又是什么让楚淮突然这么大力支持杨煦言的呢？
杨煦言和寿安伯府，可是沾了他父母的血。
寿安伯府这么多年，更是吞着他父亲的尸骨血肉才锦衣玉食了这么多年。
楚淮是真的不知，还是另有图谋？
他在图谋着什么？
杨煦言又给他许了什么？
楚府如今，可是没有嫡女了，出不了下一个皇后了。
楚氏数百年的积累，得是什么条件，才能哄得这楚淮耗尽心血、舍了命为他做事？
可若是楚淮知晓呢？
知晓才更合理。
那，楚淮扶持的又是谁？
不是承儿，不是杨煦言。
那这成年的皇子中，还有谁合适？
难道，楚明瑢有孕了？
不会，今上一直在给她用那种药，她没机会有孕。
难道是………杨凌？！
极有可能是。
这也是最不可思议但又最合理的解释。
杨凌是借着那头恶虎出的头。
寿安伯府已经没了，枫林桥截杀少了那小庶子的尸体，若是楚淮有参与，那便能更好解释了——那些人出奇一致的致命刀伤从何而来。
杨煦言有几斤几两，这么多年，自己是知晓的。
既然这样，好。
“进忠。”
进忠挑帘进来，面上还带着些苍白。
“把楚府、杨凌府外的人都撤回来吧，让宫内所有眼线盯紧楚淮和杨凌，尤其是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为何？”
纪贵妃看着进忠，一字一顿缓缓道，“楚淮，极有可能扶持的是杨凌。”
进忠脊背一寒，犹豫了片刻，“那要不要透漏给杨煦言？”
纪贵妃思忖了会儿，胭脂红的丹蔻敲了两下桌面，“暂时不用，还不到时候。”
想到什么，她忽地眉眼带笑的看着进忠，柔柔的说：“等到查明这件事是真的，我们再告诉那个废物。”
“想想看，裴氏与楚氏的厮杀，那一定很好看！哈哈哈……”
正阳宫里，昭仁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她淮哥哥和六哥哥。
“母后，能不能把那玉张几给阿筠用用？”
楚淮敲了一下昭仁的脑袋，“傻丫头，你父皇还病着呢！”
昭仁不服气道，“那我昨日还见着五哥和九哥在一处饮酒了呢！”
楚淮看向楚皇后，“姑母，侄儿把这小丫头带去偏殿，好好教育教育。”
说完，一把抱起这小丫头片子，喊上昭仁的乳母就走了。
偏殿中，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楚皇后，杨凌和景禾。
楚皇后抬眼示意了一下景禾，景禾会意，站远了一些。
楚皇后看着杨凌，低声问他，“孩子，你似乎对阿淮格外上心些。”
没等杨凌回答，她话锋一转，“孩子，我不问你对他是什么心思，可这儿是皇宫，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们。”
“你知晓该如何做，护好自己，也不要给他招来麻烦。”
杨凌不知该如何回答，点点头应下了。
心里却无比羡慕楚淮，原来他身上的温润，都来源于他家里。
尊重，包容，还有不可言说的接纳感。
楚皇后心知这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没再提什么，“去吧，阿筠念叨她六哥哥好久了，想来阿淮把她带去后殿了，那玉张几，想用便用吧，毕竟这是正阳宫，不是别处。”
“是，母后。”
楚皇后点点头，看着杨凌出了正殿。
“景禾。”
“奴婢在。”
“让底下人盯紧常宁宫下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