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拍了拍昭仁的后背，哄道：“等淮哥哥看过你父皇，就带你六哥哥过来，好不好？”
“好，阿筠等你们。”
将昭仁公主交给乳母后，楚皇后一行就去了崇仁宫。
崇仁宫内，纪贵妃正坐在龙榻上一勺一勺的给明泰帝喂药，杨凌跪的远远儿的。
她不是不知楚皇后遣姜医正给陛下看诊了，她也知晓今日势必得将这桩事了结。
自己要是不在，任由楚皇后和太子在这儿添油加醋，肯定更糟，还不如自己亲自盯着，那宫女的家人又都捏在自己手里，谅她也不敢胡乱攀咬。
“臣妾给陛下请安。”
“臣请陛下安。”
“嫔妾请皇后娘娘安。”
明泰帝刚好喝完药，纪贵妃行过礼后又坐回了床榻上。
明泰帝见状，拍了拍自己身侧，“皇后，过来坐。”
“子黎也随意坐下。”
立时有小太监搬了椅子放在明泰帝身侧，楚皇后这才过去缓缓坐下，面上端的一脸柔和，话却是开门见山，“陛下，臣妾失职，今日才找出这背后元凶。”
一旁的楚淮也没看跪的笔直的杨凌，捡了一个背对他的位置坐下。
他原想捡个能挡住上面几个看杨凌的视线，好让他能稍稍松快些，可又想到这一屋子都是人精，就放弃了。
明泰帝显然是大有好转，精神头也足，听到这个，似有所想地扫了一眼跪着的杨凌，“哦？皇后说来听听。”
“陛下容禀，陛下近日所受的苦，皆是一恶奴投毒所致。”
“给本宫将人带上来。”
等到这恶奴被带上来，立在床尾的德福脊背一寒。
这恶奴不是别人，正是他辖下，经年负责给明泰帝做汤羹的一名掌勺宫女。
她衣衫完好，看着也不像受过大刑，跪在那里也并未瑟缩，似是早知会有今日的面圣。
楚皇后声音威严，“你这罪仆，还不将你招供的再仔细招一遍！”
这宫女抬头恨声道：“奴婢只为靖昭仪鸣不平！”
这下众人都惊了，不管惊的是真是假，最为惊讶的是楚皇后和杨凌，一个似乎是没想到还能翻供，另一个似乎是没料到还能有旧仆？
楚皇后面上立时慌乱，急急对陛下道：“陛下，她…她昨晚招供时不是这么说的，臣妾就怕是屈打成招，连根指头都没动她，只昨晚和今晨没给饭。”
楚皇后实在是太着急了，那双美眸都急出了水光。
明泰帝拍着楚皇后的手，赶忙安抚道：“朕知道朕知道，明瑢最是心善，你受累了。”
说罢，还递了一方明黄的帕子过来，楚皇后接了，不好意思的侧身擦了擦泪，小声嘟囔，
“陛下，是臣妾没用，还是陛下和贵妃审吧，想必昨晚她招供的也是诓骗臣妾的，做不得真。”
“也好，还是让朕来审吧。”
楚皇后点头应下，这才转身在一旁默默看着。
楚淮倒是全程垂着眼，安静的好似这屋子里都没他这个人。
明泰帝声音不似方才哄楚皇后那般柔和，语气平平，但压迫感十足，“朕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受何人指使？”
那宫女恨声，声音又高了几分，脊背挺直，“奴婢只为靖昭仪鸣不平！”
还是这么一句，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明泰帝摆摆手，吩咐德福，“处置了吧。”
此时，安静了许久的楚淮却惋惜似的感叹了句，“难得你还记得靖昭仪，如此忠仆，那你昨日定给靖昭仪过生辰了吧，可惜这好好的忠心用错了地方。”
在座的众人都没料到楚淮会这么感慨一句，纪贵妃心里却咯噔一下，随着大家的视线也看向那宫女。
万万没想到，这宫女不知是会错了意还是急于将方才的那句话坐实，似是得意，又似在向某个人邀功，“自然。”
可就是这个‘自然’，让她方才的话漏洞尽显，旁人清楚不清楚暂且不说，可明泰帝却记得清楚，叶岚茵生在五月，只与先皇后裴清菡的生辰差了没几日。
这栽赃陷害的手段不怎么高明啊。
明泰帝面上闪过一丝狠绝和嘲弄，但转瞬即逝，声音带着疲倦，“德福，带下去。”
屋子里没了糟心的，可明泰帝还是不大痛快，余光瞥见还跪的笔直的杨凌，心中滋味莫名，到底说了句：“你今日不是要去正阳宫看昭仁？还不去？”
楚皇后也知自己该退下了，“陛下，臣妾治宫不严，愿领罪责，自罚半年俸禄，脱簪去佛堂斋戒一月，为陛下祈福。”
其实只能斋戒半月，时间长了，除夕夜宴就仓促了。
明泰帝心知这罚的太重，说到底楚皇后也是替旁的背了黑锅，等到水落石出，撇开他老师不说，就是朝中群臣，他都不好交待。
于是，面上露着心疼，声音怜惜，“何至于此啊皇后？只是你到底是后宫之主，就依你，不过，一旬足矣，仔细些身子，莫要受了寒。”
“多谢陛下体恤，臣妾告退。”
“儿臣告退。”
“臣告退。”
楚皇后一走，纪贵妃也坐不下去了，“臣妾也失职，臣妾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