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车站,始建于1899年,自与沙俄签订《中俄密约》后,俄国人在东北地区不断的攫取利益,通过铁路,将利益输送到自己的远东乃至欧洲地区。
严格意义上来讲,此时的冰城全名叫做冰城自治市。
由俄国人成立的城市公共事业委员会管辖,成员有铁路局代表多罗贡采夫、别列申斯基、达聂尔、警察部长扎列姆巴、哈尔滨警察局长马库金。
冰城车站外便是中国大街,现在还是一排排矮房,但不可否认,这里已经有了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的雏形。
朱传文和鲜儿漫步在其间,街道两旁是各种店铺,有饭庄、绸缎庄、杂货铺、扎纸铺、成衣铺、理发店、澡堂子……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属俄国人居多。
“传文哥,我们要在这儿开铺子吗?”鲜儿自打到了这里就觉得眼睛不够用了,四处打量着。
俩人穿的干干净净,不再是去年那副穿着破破烂烂的样子。
朱传文穿着一身褂子,戴着瓜皮帽子。他总觉得头上不爽利,其实,老早,他就想把这碍人的辫子剪了,但国情此时不许,也就剪了一半,减少了发量,只觉得脑袋没那么重了。戴着帽子是避免落灰,洗一次头可真费劲。
鲜儿穿着新做的衫裙,颜色朴素,但胜在鲜儿底子好。
俩人看着这条街上的热闹,打量着周围。
“松仁小肚!”
“买卷烟喽!”
“大碗茶!”
“卖小糖人小面人啦!”
“来吧您就来看呗,再往里头瞧,再往里边看呐,看完这片又是一片,说地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白娘子断桥遇许仙。那西湖美景让人醉啊,杭州那个小娇娘似天仙呦!”这是那拉洋片的在吆喝。
鲜儿巴巴地看着那个小房子一样的机器,把目光投向朱传文。
她还是个16岁的小姑娘,对这些好奇也是应该的。
“等安顿下来,我带你看个够。”朱传文保证道。
“嗯!”鲜儿重重的的点了下头。
俩人目的地明确,说来,到冰城已经2天了。
他们相中的铺子今天就可以盘下来了。
是一处在两个洋房之间的矮房子。
铺子不大,但仓库、住处却是一应俱全。那铺子原是做绸缎生意的,但听说是生意不景气,现在要盘出去。
“朱掌柜。”等朱传文出现,绸缎庄林登荣就迎了上来。
“林掌柜。”朱传文向着他拱了拱手。
“朱掌柜,之前说的两年付清能不能改为一次结清?”林登荣搓着手问道,他这会儿啊,可是反悔那个两年付清的收款方式了,也是自己太贪心,想要这两年的利钱。
“林掌柜,这牙人都要到了,你这显然是在将我军啊。要一次付清也可以,但我就只能出150两。”朱传文想打消他这个念头,好不容易谈拢了,这临时毁约算是怎么回事儿。
150两,这搁在之前,林登荣提着棍子就敢把朱传文打出去。
但现在他却认真的考虑着,他已经得到消息,俄国人要成立个“冰城实施自治问题审议委员会”,策划冰城及中东铁路沿线各站的自治。
现在东北的中心在奉天,但时值日俄战争,盛京将军这个东北的封疆大吏,可是不敢挑动俄国人的神经,就眼巴巴看着。
所以,在冰城的商人们分析,以后啊,这冰城地界可能就归俄国人了,别说他,街道上看着热热闹闹,但每个铺子都在着急转让。
“朱掌柜,您再加点!”林登荣此时扮着可怜。
“林掌柜,说实话,这已经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要不还是两年付清?反正我也不会跑。”朱传文还在劝说了林登荣,一次拿出150两已经是他家最后的积蓄了,这里面还有朱开山4年来淘到的金子。
如果再多,这面包店是开不成了。
朱传文这时候都已经做好了再找铺子的打算,因为自己这价格算是从中间切了一刀,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林登荣咬咬牙,“150两就150两,我要立马见到钱。”
在林登荣的催促下,牙人写好契约文书,俩人按了手印儿,这间铺子,自此就归了朱传文。
林登荣搬家也快,拿了钱,下午就带着家眷奔齐齐哈尔去了。
朱传文也操办起了装修,绸缎庄改成面包店可个大活儿。
……
铺子的后面的卧房,鲜儿尽职的收拾着屋子。
朱传文,也没想到自己买铺子的事儿会这么顺利,给鲜儿说了声,就戴着帽子出门去了。
他会俄语,这也是他敢在这俄国人居多的地界开面包店的底气所在。会俄语的原因也简单,他原是西疆人,那里和内地稍有不同,语数外中的外,是俄文。他成绩还不错。就是口音有些蹩脚。
从一开始,他的受众就是在冰城侨居的俄国人。
买了几支卷烟,他就向着俄国人的聚集地走去。
鲍里斯酒屋
一个东方人面孔的出现引起了所有俄国人的注意。
“一杯伏特加。”朱传文摘下帽子放在酒柜上用俄语对着老板说了句。
“好的。”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