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沁凉。
沈辞礼走出酒吧,在路边缓了片刻。
有出租车在他跟前停下,他摇手,说道“不用”。人已经朝着主街缓缓走去,手伸进口袋,刚摸出打火机,怔忡半晌,索性将兜里的烟揉碎了丢进垃圾桶中。
滑开手机,依旧安静。
……
周一到教室,卿时榕才坐下,江荣华转头讪讪一笑:“学神——”
卿时榕将书包塞进抽屉,随口问:“哪一科?”
“不是不是!这周我作业全都写完了,我就是想有时候不懂的呢,能不能请教下你?毕竟嘛,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对不对?”
“……可以。”
江荣华大喜,立即从口袋掏出手机:“既然这样,我们不妨加个微信吧!能成为前后桌,也是一场前世修来的缘分!”
“……”
缘分来得极为唐突,卿时榕错愕。犹豫片刻,才将手机拿出。刚扫上,陡然一阵冷风,江荣华只觉得周身气压骤然变低,再一抬头,沈辞礼就站在跟前,野狼般阴冷冷地盯着自己——
“我、r……”
手一滑,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班主任正好踩点进来。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沈辞礼忽然开口,刚冒出一个“老——”字,嘴巴就被人掩住,潮潮软软的,微烫。
心脏一缩——
“沈辞礼,求你做个人吧。”
卿时榕怒视:“你这样三天两头一次,谁受得了!”
她皱眉,感觉到他不再开口,才放下手:“你来了,我们就没说话了,也不影响你学习。”
“……”
“……写检讨书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你不是不用写?”
“可江荣华要啊。”
“哦,”他睨着眼:“那关我什么事?”
“……”
江荣华捡起手机,脸色暗黑,眼神恨恨的,最后只敢怒不敢言地转过头去。
沈辞礼掏出一小包坚果挪到她的桌上,见卿时榕还在忿忿,一副爱搭不理,心情不美丽的样子,忍不住道:
“同桌,吃点坚果,补脑。”
“……”
“生气了?”
依旧沉默。
沈辞礼观察片刻,不太对劲啊。想了想,自己好像没哪里得罪卿时榕吧,难道是昨天凌晨的那通将她吵醒的电话……但应该不至于吧。
来来回回间,踢了踢江荣华:“兄弟,你刚惹她了?”
江荣华:“……”不是你吗?
卿时榕正闭着眼睛背课文,忽然停下,不解道:“沈辞礼,我为什么要补脑?”
“呵。”他笑起,停不下来,直到看见卿时榕眸里渐渐升起的不似玩笑的怒火:“你昨天不是说有个问题不懂?”
她一怔,怒火更甚:“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梦里。”
卿时榕愣住。握着课本思索,隐约间想起昨天噩梦惊醒,继续睡着之后,沈辞礼好像是打来一通电话,只是自己迷迷糊糊的,说了什么确实记不清了。
不禁想到什么,脸上微热。
又有些狐疑,余光忍不住打量起沈辞礼,见他乖乖地坐在那里看书,专心致志,于是吞吞吐吐几分试探:“那……可能就是有些题目不太懂?”
“哦。”
是什么意思。难道……?
沈辞礼忽然转头,轻晒:“同桌,你可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纯良无邪。”
耳尖发红:“……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咂嘴,似乎很困扰:“你对我早就执念成魔,只等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你猜。”
卿时榕:“……”
江荣华:不要脸。
第一节课后,沈辞礼去开水间接水,经过走道的转角,忽然脚步一顿——
“……是卿时榕吧,看得清吗?你再放大——看,我没骗你吧!”
“是她!绝了兄弟,这角度,真纯!明天早上我也来跑步,就不知道能不能来个巧遇,加个微信!”
“这还不简单……我偷偷告诉你——”他压低声音:“你就得跟着她身后跑,不远不近,不前不后,紧紧地跟着,日复一日,往复循环,只要没近视,还怕不认识你?!”
“这……没那么简单吧,我听说她高冷得很,对谁都爱搭不理的。之前我哥们,就杨华知道吧,跟她同班一年,本来想追她的,结果——”
“怎么样?”
“差点被人打死!你说,她是不是还有什么混社会的朋友,我猜——”
两人正说着,忽然觉得身后一凉,一道阴冷的声音传来:“别猜了,那个混社会的朋友是我。”
“……还有,照片删了。”
卿时榕听见走廊传来巨大动静,从笔记中抬头,就看见班上的男女生潮水般朝门外涌去。
正好奇着,便见沈辞礼脸色骇人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冷着脸,不发一言地朝座位走来。站定片刻,才将手中的水杯放在她的桌边。
“你看我作什么?”
“我没看你。”卿时榕一头雾水,咬着笔头,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