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浓烈。
若是晚城的寒冬遇上了它,也要自惭形秽,黯然失色。
……
星期一课间,卿时榕枕着手臂,昏昏欲睡。凉风从窗户的缝隙溜进,像一面冷冽的冰刃,微微卷过她的后颈,驱散几分困意。
片刻,有人倾身,从她身后绕过,径直关上窗。
她眯了眯眼,略微不满:“沈辞礼,别关。”
“我开另一边。”
江荣华:“……”?
沈辞礼回到座位,忽地探出手,覆上她的额头:“不舒服?”
被卿时榕一手拍开:“没有。”
“感冒了?”
“没有。”
他狐疑,忍不住打量她的神情。见她轻寐双眼,趴在桌上,无精打采。那模样不像生气,也不是难受,一时有些摸不准头绪。
耐着性子,刚要说话,便见卿时榕忽地从抽屉掏出一板药片,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十分不妙:“沈辞礼!”
他的心间一颤,连说辞都想好了——
拿起药,听见卿时榕气急败坏:“你昨天给我喝的什么鬼!”
看了一眼药名。
终于忍不住出声:“……怎么说?”
“喝完头痛欲裂,全身酸痛,喉咙冒火,看,嘴唇还破皮!”卿时榕从他手中一把扯回药,余气未消:“——居然也能过敏!”
她拉了拉高领。
旁边突然没了声音。
卿时榕不甚在意,重新蔫下,无力地眯起眼,迷迷蒙蒙,喃喃控诉:“真太难受了,过敏不是会痒吗?为什么这次只长红点,还有点疼……那么大一个山庄,怎么好意思卖假酒给人?”
“沈辞礼,你确定不投诉一下?你们不难受吗?”
等不到回应。
她半睁双眼,却见他神情古怪。
沈辞礼静静地盯着她,像极了捕捉到猎物饱腹之后却又意犹未尽的餍足,眸光幽动,浅藏隐忍。
怎么看都侵略性十足。
卿时榕满脸郁闷,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良久,才听到沈辞礼开口,声音微哑:“傻子……别吃药了。我帮你投诉。”
“哼,这还差不多。”
她想,以后,再也不会跟沈辞礼出门了。
——
半月之后,过敏才彻底好痊。
卿时榕望着镜子里的皮肤,总算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写完作业背完课文,果然收到赵晓冉的电话,就在梧桐巷口等她——
“还真的好了耶!本来舒梦早就想约我们了,结果时间老对不上。”
赵晓冉的视线从她脖子收回,又比了比自己身上的皮肤,忍不住感叹:“真白!粉粉嫩嫩的白。女侠,分我一点吧,一点点就好!”
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一起带上:“拿来!拿来!拿来!”
卿时榕被她逗笑:“白也不好,你看我过敏这么久,还以为会留疤,密密麻麻的疤,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两人走到公交车站,赵晓冉数着站点:“那你有吃药吗?”
“没有,药被沈辞礼扔了。”
“啊?为什么呀?!”
“他说吃那药没用,我觉得……好像确实也没什么用,以前过敏吃一两次准能好,这次吃了两天都没用。而且这种药吃完还容易犯困,根本没办法专心上课——”
“我就说他有病吧!不然怎么那么清楚……”
“……”
两人上了公交边走边聊。
刘舒梦那天说的请她们去餐厅吃饭也不是突然的心血来潮。
到了门口,果然见她等在那里。
只是旁边的刘奇安一看到她俩就像见了鬼似的忽然跑开。
赵晓冉不解:“他是不是不欢迎我们呀!毕竟是吃免费的……”
“没有的事!菜单都还是他安排的呢!”刘舒梦拉着两人往里走:“他估计是害羞吧。”
赵晓冉:“我怎么看着像害怕。”
“……”
“……”
用餐之际,卿时榕想到那次林清朗带自己来这儿过生日的场景,忍不住想笑。最后,那碗面的味道确实不咋滴,碍于他恳切的目光,卿时榕还是硬着头皮全部吃光了。
“女侠,你一个人偷笑什么?”
刘舒梦突然停下来问她。
赵晓冉塞着鸡肉条,油乎乎地也看着她。
“没,就突然想起我哥,那天给我过生日——”
“嘁,我还以为你在想你那位不熟的同桌呢!是吧,舒梦!”
刘舒梦附和:“就是!不过听说沈辞礼要转学了。女侠,你会不会很伤心?”
卿时榕顿了顿:“……我伤心什么?”
“喜欢的人走了不伤心嘛!”
“就是!”
“他走了,你就会看不见他呀!偶尔时不时地想起他,没见到面呢又想见他,等见到面,你又有点不敢见他。睡前、写作业、走路的时候。你没感觉吗?”赵晓冉撇撇嘴:“女侠,这就是喜欢呀,真的没感觉吗?”
卿时榕手里的勺子突然落地,“叮”地发出脆响。
她从恍惚中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