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光的工作调动文件下来之时,晚城正值深秋。
晨起,见儿子从楼梯下来,忍不住瞥一眼手表,好奇道:“不是周末吗?不多睡会儿?”
沈辞礼“嗯”了一声,沉默着往玄关走去。
穿好鞋,手落扶手,刚开门,突然回头:
“偶尔体验一把跌落神坛的感觉。”
——
梧桐叶落,似酒酿的余醉,熏陶着路过行人。
秋风把金黄落叶卷出一隅缱绻,轻轻摇曳晚城的惺朦。
卿时榕骑着单车,穿梭大街小巷。风从耳旁扫过,带着早晨的凉薄,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到达中央体育广场,远远听见赵晓冉刘舒梦朝她大喊:
“女侠,快!这儿!”
时榕从车上下来,鼻尖微红,眼底浮光流动,将脸上的浅笑衬出几分少女娇憨。
她接过两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啦啦棒,问道:
“我是不是来太晚了?”
“不会,我哥他也才刚到!我们昨儿还去庙里求签,上上签呢!”
赵晓冉一脸惊叹:“哇!上上签?那不就是说今天能拿个冠军?!”
“听他口气,差不了!况且,你们知道他们队的教练是谁吗?”
两人摇头。
刘舒梦卖了个关子,自豪道:“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三人一起往入口走去。
门口的横幅拉得极大,赫然标着某某年全国青少年武术散打锦标赛,门前还有一众媒体记者,人头攒动,阵势隆重。
卿时榕试了试手中的啦啦棒,略微犹疑:“……会不会太大声了?”
“什么呀!我都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根棒子,把天哗啦破!就今天的比赛,听说还要上电视呢!我哥说了今天势必一举成名,光宗耀祖,为队伍争光。”
刘奇安是代表队中的其中一员。
卿时榕没想到他看着有些胖,却还有这等本事,不禁敬佩,又忍不住问:
“平常要训练的话,那读书怎么办?”
“嗨!反正他也不想读,勉强能上个大专祖上积德了!除非这次真的拿个冠军……毕竟,读书这东西也要看天赋的嘛!”
赵晓冉嚼着辣条,不能再同意:“对!不像有些人,天赋异禀也就算了,还偷偷卷来卷去,总有一天把我们卷死,她们就满意了。”
卿时榕:“……”
刚进大门,赵晓冉突然大叫一声,吐出辣条:
“——看!那人像不像天神沈辞礼?”她拍了拍卿时榕:“像不像你同桌?!”
卿时榕抬头望去,那人身影已经消失。
刘舒梦拍着啦啦棒,眼露惊喜:
“哈!你们大概不知道吧,他早就是冠军啦!我哥就是他队里的!我本来是打算晚点告诉你们的,你们知道我之前说的教练是谁吗?”
两人又摇头。
“真笨!大名鼎鼎的顾南国呀!”
卿时榕听得云里雾里。
赵晓冉插话:“女侠同桌,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呀,你好像跟我提过来着……”
“没有吧。”
“有吧。”
卿时榕脑海中使劲搜寻一番,猛然间想起什么,脱口而出:“噢,丹丹的爸爸。”
三人进了会场,找到位置。
赵晓冉往周围望了一眼,忍不住问:“怎么好像没看到天神的影子?”
刘舒梦道:“正常啦!他又不用在观众席!”
说完,又看卿时榕,一脸坏笑:“女侠,你们到哪一步啦?”
赵晓冉:“我还听说他要转学,真的假的?这不是棒打鸳鸯嘛!”
“……”
这哪跟哪呀。
“我们——”
“懂,我们还不熟嘛!”
两人异口同声。
卿时榕抚着额,不想说话,将手中的啦啦棒拍的哗哗作响。
……
比赛开始没多久,就轮到了刘奇安。
卿时榕看不懂规则,只知道跟着他们二人拼命似的加油呐喊!使尽全力地拍着手中的道具。
可拍着拍着,就拍出一股不太美妙的预感——
两人渐渐停下,同时望向刘舒梦——只见她黑着脸,火冒三丈,骂了一句“我操!”,便带头离开了会场。
走之前,卿时榕不甘心地又回头望了一眼。
那个被对手按在地上、锤的哇哇直叫的不是刘奇安还能是谁……
她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却好似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另一扇门缓缓离去。
……
到了场外,刘舒梦的眼泪流下来,愤愤道:
“操,该死的!以后再也别想叫我来!被人揍成这样!丫的!”
她扯回三人的助威棒,径直丢进垃圾桶内,又狠狠地踹了一脚。
风中平静片刻。
终于收到刘奇安的赔罪电话:“舒梦,你先别走嘛!有话好好说!”
“说个屁!”
“哎,文明一点!哥等会儿请大家伙儿吃饭,你们要不要一起?”
“不要!”
“你不是要看帅哥?”
“有多帅?能沈辞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