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知了在树上蝉鸣夏天。
炽烈的阳光透过树杈留下斑驳的光影,星星点点随风摇曳。
期末考之后,久违的暑假终于来临。
梧桐巷的清凉比以往更甚,枝繁叶茂的树木挡住光热,清风卷进,丝丝微凉。
卿时榕抱着练习卷往家里走去。
老巷子的猫忽地从脚边蹿过,将她惊出一个趔趄。手中的卷子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她蹲身去捡,头上忽然落下一片阴影,一截烟头掉落地上,有人抬脚踩灭。
“小野种。”
他说着,蹲下,将口中的烟雾喷向卿时榕。
“看来我还真低估你了。”男生怪笑,吐出的话不堪入耳:“你说你和老林家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呵,干柴烈火的,一天得多少回?这还不够?现在又来一个?”
他起身,舔着后牙槽,眼中戏谑,那副模样真真恶心。
卿时榕冷冷扫他一眼,沉默着继续捡卷子。他希望看到她被激怒的样子,她偏偏不如他所愿。
男生脚尖挪动,踩中地上最后一张试卷。
“别装了,小野种,你和我一样。别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老子不爽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还真不好说。”
她索性连那张卷子也不要了。起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去。
男生一声冷哼,手掌扣上她的肩膀。
“别碰我。”
卿时榕掏出沈辞礼给自己的那把刀子,直直的指向男孩,手中的试卷再次撒落一地。
“烂泥,你早该死了。”
她握紧手中的刀子,满身防备。
“哼,这把就是你的老相好送的吧!小野种,别忘了,就算我是烂泥,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要是死了,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放心,哥哥不会亏待你!”
他说着,缓缓靠近,带着几分试探。
卿时榕毫不迟疑,挥动刀子,一把朝他划去。锋利的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骇人的弧度。烂泥脸色大变,紧忙后退,抬手去挡已来不及,锋利的刀刃从他的掌心滑过,瞬间鲜血淋漓!
“狗杂种,我弄死你!”
他怒极。又碍于那把刀子,不敢轻易靠近。
两人僵持,谁也不想放过彼此,泄出弱点。
卿时榕抵着墙沿,像一只暗夜的小恶狼,两眼发冷:“我说了,别惹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真贱!别忘了,是你偷走了我的生活,你偷的!他们原本收养的是我!贱人!”
“你不配,因为你是烂泥,永远的烂泥。”
烂泥怒极反笑:“别忘了,狗杂种,我们才是同一类人!估计他们都还不知道平常乖巧听话的好学生骨子里真正的模样吧,真是好奇,如果他们知道了会作何感想呢……”
她的眼中泛出狠栗的光,匍匐着静候时机。
烂泥恶狠狠地盯着她,唇边的笑意不断放大: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狗杂种,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眸光在刀子上停留片刻,烂泥离开了巷子。
——
几天之后,卿时榕接到蓝三美的电话。
“时榕,你哥和人打架了,你知道吗?说是认识你的,叫烂泥,是你孤儿院的朋友吗,你哥长这么大——”
她的话还没讲完,手机被林正义抢过:“没事的时榕,你阿姨着急,别往心里去啊。”
电话即刻挂断。
卿时榕愣住。心下升起一股惊慌,扯过钥匙,立马赶往医院。
……
林清朗刚处理完伤口。
脸上的郁愤之色还未平息。少年的血气方夹着年少对疼痛的满不在乎使他看起来增添了许多男儿气概。
旁边的女孩替他拿着药物,一脸担忧。
“清朗,还疼吗?”
“没事,高妮妮,你先回家吧。”
“都这样了……我是那种不讲义气的朋友嘛。”
林清朗被她的模样逗笑。
两人说着,蓝三美已经从收费处走来,脸上怒容不减:“好好的这都什么事儿,早叫你远离她远离她,你们父子就是不听,非得闹出些事情才好……”
“妈,这不关她的事。”
林清朗不想争辩没有意义的问题,对自己的母亲也颇有微词。
“你们都护着她,到头来呢,小朗,你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人人夸奖,更别提打架斗殴,这种出入警察局哪里是脸上添光的事情——”
“清朗哥!阿姨。”
卿时榕的忽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话。
蓝三美噎在当场,脸色十分难堪。但又碍于其他小辈在场,不想落下风。
转过脸对高妮妮勉强挤出笑意:“妮妮,阿姨先走了,你们俩自己注意安全,有空常来家里玩哈。”
时榕沉默着目送两人挽臂相行,逐渐走远,目光转移到林清朗打着石膏的右手上,满脸歉疚。
“哥……对不起。”
林清朗微愕,想去揉她的头,突然自己先笑出声。
“看,哥这会真的成了神雕大侠了。”
脸上的歉疚被林清朗惹笑,又没办法真的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