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还是接了这个电话,翔青真的是问我要钱的,这是他给我打电话的唯一动力。
这次要的比平时更多,两千,说准备考研了,提前做计划。他知道我对有上进心的孩子很欣赏,所以每次让我转账之前,都大谈特谈他的崇高理想。
然后,就把自己实现理想需要粮草先行阐述一遍,这样我才不至于不给他,换句话说,他是用自己空洞而远大的理想来阻隔我的质疑。
这次,我依旧没有拒绝,只是跟他说,这是最后一次资助他了,因为我事业失败,没钱资助了,让他将来依靠自己的努力去解决问题,他已是成年人,应该自食其力。
他说知道了,随后我对他进行了一番鼓励,然后让强子转给我两千。
为此,强子很不高兴,说不是心疼钱,是感觉我资助出了一个白眼狼,他料定翔青将来不会记我的好。
我跟翔青之间的这种帮扶,强子都清楚,他一直不怎么看好翔青。
果然,现实再次啪啪打肿我的脸了,在翔青接收了我用微信转给他的两千块钱后,立刻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还蛮长,看了以后,心像被人掏空了。
资助他,从未想过让他报答,但不等于要心甘情愿地收获冷漠和怨恨,这不是我的初衷。
叔,您一直教育我要做一个顶天立地,说话算数的男子汉,可您呢?您说了要资助我大学毕业的,可我才大三,还有一年多,我后续还要那么多钱,怎么办?当然,我不会死乞白赖地乞求您给我资助的,我也是有尊严的人,再见,以后再也不会求您了!
我苦笑着将短信给强子看,他心疼地紧紧拥住了我,然后拍拍我。
“哥,这就是人性,您太善良了,就当这些年喂了一条狗吧!不,他都不如一条狗,一条狗喂了三年,还会跟主人摇尾巴呢!您信不信他已经把您拉黑了?”
这我有点不信,试着给翔青拨了语音,结果现实再次啪啪打了我几个响亮的耳光。
一切如强子所料,翔青真的拉黑了我,我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不是心疼这三年资助了他十万块钱,而是心痛这十万块钱并没有换来一个懂得感恩的栋梁之材!
他何曾知道,有这十万块钱,我能多资助几十个贫困山区的孩子!
心里的这种痛,无人可以体会。
我对强子苦笑道:“强子,看来,你比哥强,比哥看人更透彻!”
对此,强子颇有些感慨:“哥,现实如此,这社会,有人衣不蔽体,有人酒池肉林,有人挥汗如雨,有人富足安逸,很正常,什么时候都没有变过。不会真有人把劳动最光荣当真吧?环卫工高尚吗,谁会让自己的孩子去干?”
“哥,这些年,您资助大学生,资助偏远山区的孩子上学,瞒着嫂子用自己二十万奖金建希望小学,还照顾着刘奶奶那样的孤寡老人,您在兄弟我心里,神一样的存在!”
“但我做不到,兄弟我就一俗人,恩怨分明,谁对我好,我踏马能把命给他,谁敢坑我,我弄死他!所以,哥,您踏实治病吧!嫂子能拿出钱来最好,一毛不拔也没事,兄弟不会不管你的,走吧!去跟嫂子谈谈。”
我苦笑着拍拍强子的肩膀。
“强子,这辈子有你这个兄弟,值了!算哥求你了,别去打扰你嫂子,更不想让优优知道。”
“来这之前,我已经跟医生谈过了,人财两空的概率大,咱也不是什么金贵的命,就不拖累家人和兄弟了,你的心意领了哈!我想冷静两天再说,就此别过,别找我了,哥真的想清净两天,记住,去把帐结了!”
说完,独自离开了迪欧咖啡。
强子知道我的脾气,没追上来,但给我发了一个短信。
“哥,您先冷静两天,记住,强子永远不会放弃东哥!”
看完,心底一股暖流涌起。
迪欧咖啡距离新租的房子两公里,沿着秀江步行,感受着人间冷暖。
知道强子不会放弃我,也有能力帮我,他家算不上豪门,但几千万资产还是有的,妥妥的富二代,可我不会接受他的帮助。
钱都给了前妻和女儿,让别人花钱来为你治病,这事,我干不出来。
更不会出尔反尔,厚着脸皮向赵瑜索要治病的钱,宁死也不会这么做!
正漫步在沿江路上时,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娇喊。
“有人抢劫啊!有人抢了我的包,谁来帮帮我呀!”
女孩的娇呼,让我条件反射般朝呼救的方向冲了过去。
平生最讨厌欺负女孩子的男人,很欣赏一句话,男人在女人面前可以输了一切,但不能输了风度!
此时还没下班,沿江路人不多,跑了不到五十米,一个瘦弱的小伙子迎面朝我飞奔而来。
他右手握着一把水果刀,左手则拽着一个女式皮包,皮包很鼓,应该有钱在里面。
后面百米以外,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提着高跟鞋,穿着袜子,奋力地追赶着,见我忙喊着。
“大哥,帮我截住他,他抢了我的包!我一个月的工资都在里面。”
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小伙子拦在了前面,逼视着他。
这哥们大概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