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骤然一痛,恍惚间,仿佛像是被人拿刀刺穿了似的,血流不止。
梁原从梦中惊醒,视线里一片红色蒙雾,多次眨了下眼睛后,才慢慢恢复清明。
他这是怎么了?
捂着快速跳动的胸膛,半天才缓不过神来。
“梁大人,梁大人……”
帐外传来一声粗犷的喊声,下意识地偏头望向帐口,一道人影掀帐而入,带入了外界刺目的光芒,让梁原本能地伸手遮挡了下眼睛。
待他放下手时,刘猿已一脸兴奋地站在他的床边,“梁大人,好消息!”
听到此话,梁原立马翻身下床,站起身来与他面对面,急切地问道,“何事?是宫中传来消息了,还是……”
“是陛下!”
陛下?
梁原本想问哪个陛下,又惊觉不对,喜道,“陛下传信回来了?”
“是!”
刘猿也正处在兴奋的顶头上,慌张地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到梁原的手中,“已经让顾淳看过了,是陛下的亲笔书信!”
“好,好!”
一刻不敢耽误,梁原赶紧抽信细读,两页纸翻来覆去读了两三遍后,才深呼一口气,将信还回刘猿手中,脸上喜意外涌,“陛下传信,说他毒已全清,现与如意夫人相聚,已商量好下一步的计划。刘将军,怕是要辛苦你一趟了!”
“梁大
人太客气了,这说哪的话!”
刘猿糙汉子一个,没轻没重地一把拍在梁原瘦弱的肩膀上,直拍得他身形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顾淳已经跟我说清楚了,我明白陛下的意思,之后我们自会遵照陛下旨意行事!”
“好!”
五日后,京都皇城,养心殿。
殿内,站于案几两侧的大臣,垂手听令,静静等待。
仔细地察看了几刚从前线传来的加急密函,燕琪半天过后,才缓缓合上纸张,抬头看向立于两侧的大臣,询问道,“此事,众爱卿怎么看?”
几位大臣,互相对看几眼,皆不敢轻易言语。
见他们不出声,燕琪也不再追问,抬头问身侧的徐太傅说,“太傅大人,如何想?”
被点名提到,徐太傅也不敢再保持沉默,拱手道,“陛下,刘大将军用妙计打败西域,令西域与本国签订休战书,实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老臣以为,该赏!”
燕琪提声喊道,“赏?”
简单一个字,令大臣们的身心又是抖上一抖,生怕徐太傅哪句话说错,大家一起跟着受罚。
可惜,徐太傅并未遵从大家的内心想法,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是的,陛下,老臣认为该赏,且是大大地褒赏!”
“哦?”
燕琪觉得有意思,“徐太傅有何高见?”
徐太傅
不急不缓地说道,“老臣以为,陛下即将举行登基大典,此时刘大将军又战败西域,签订休战书,凯旋而归,正是吉兆祥瑞之势。说明陛下乃神龙之子,登基之后,自是四方平定,家国安宁。此时,陛下若再大行赏赐将兵卫士,褒他们忠心护国,立下大功,正好可收复军心,消除谣言!”
徐太傅一番话说下来,在场的众臣皆点头应呵道,“太傅大人高见……”
坐于案几之后,燕琪略微思考一刻,一一扫过众臣,最后拍板道,“那各位下去之后,便着手去准备喜迎刘猿大将军凯旋而归的各项具体事务吧!”
“是!”
众臣令命退下。
“太傅大人,请留步!”
本欲迈步退出大殿,却听燕琪轻喊一声,顿时徐太傅手心一颤,紧握起来,平静半刻后,转身又进了养心殿内。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燕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手而立,脸色淡淡地说道,“陪朕去后宫走走吧!”
“是!”
外臣无特殊召见,是绝不允许出现在后宫之内。
今日,新帝竟主动要求他与之一起去闲逛,怕是祸多于福啊!
徐太傅面不改色,跟随在燕琪身后,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后宫之行。
一路上,燕琪也不开口说话,只迈步前移。
君心难测,
徐太傅紧跟其身侧,自然也不敢轻易开口,挑起任何一个话题。
两人静默地走着,走着,走着,走了近半个时辰,兜兜转转,等到燕琪停步观望,感觉眼前的景色如此熟悉,再抬头一看,竟是走到了腾阁宫的门口。
朱红大门暗淡无光,他信步而上,推开大门,径直往里走去。
入目的是杂草丛生的庭院,原本开得娇艳的花枝,许是太久无人照看,此刻已呈现出一片败迹。
大殿正门紧紧关闭,雕柱已然脱漆剥落,燕琪上手轻轻一触,就散落一大片瓦灰。
徐太傅小心翼翼地跟着,大气不敢多出一下。
当日,连夜批改奏折的燕琪,在早朝上因言语不和,处置了大批臣子,晚间心烦意乱,喝下不少美酒佳酿,醉醺醺地前来腾阁宫寻找如意夫人,却不想正巧遇见酒明卸下易容妆束,恢复本来面容。
一片惊慌之下,燕琪才得知自己竟被人蒙在鼓里两月之久,这两个月以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