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风,午时的阳光金灿灿的,透过竹窗晒得人懒洋洋的。
躺在铺满毛绒绒被毯的竹制躺椅上,陶酥酥阖着眼假寐,眼膜上印出白茫茫一大片的光晕,似梦似醒。
“小姐,冷吗?要不再盖床褥子?”
苏烟坐在旁边的竹椅上,持着细针在刺绣,见她呼吸平缓似要睡着,不由轻声问道。
“嗯,不用。”
陶酥酥缓缓睁眼,侧目望向她手中的绣绷,倍感头疼,“我说,你绣这么个东西,不着急啊?我看着都眼花,真佩服你这种有耐性绣花的人。”
“这有什么可着急的!小姐,你就是懒!”
对于陶酥酥的惰性,苏烟是深有体会,能动嘴就绝不动腿的主,她也不奢望她能懂将满满心意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美好。
两人说着话,苏烟手上活计也不停,上下翻飞,不一会就构了个大概的图案形状。
陶酥酥伸手勾起果盘,放到身上的被褥上,一个接一个地将蜜枣丢到嘴巴里,嚼吧嚼吧吃得倍香。
一边吃着,一边瞧着绣绷上的两只小动物,一点不耽误她继续调侃苏烟,“哟,别说这小鸭子绣得还真不错,不过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姐!”
苏烟无奈,气到笑,停下绣针,认真纠正道,
“这是鸳鸯,不是鸭子!”
“哦?”陶酥酥暗自偷笑。
她能不认识这绣绷上绣的是鸳鸯嘛!
主要还不是看这小丫头春风萌动,为了逗逗她。
“鸳鸯啊!这绣的是何物?”
“荷包。”
“赠予谁?”
“风崖哥哥……”
苏烟回了话,才反应过来,她又被自家小姐给打趣了。
她娇羞的喊了一声小姐,丢了绣绷,作势就要上前去挠陶酥酥痒痒,吓得陶酥酥连忙躲避求饶,“错了,错了,我错了……哈哈……小烟儿,饶、饶命啊……”
竹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忧停了逗乐中的两人。
先进来的是背了一竹篓药草的风崖,随后进来的是空手的白卜与背着一小竹篓野果的白稚。
三人走进来,各自卸下身上沉重的竹篓。
“风崖哥哥。”
见了心上人,苏烟立马变得小女人,连声音都娇柔起来。
谁都不喊,先喊风崖。
被喊名字的男人面色如常,冷淡应声后,坐到桌子旁倒了杯水,正准备端起喝下时,突然被人半路截了胡。
一口气饮完杯中温水,白稚愉悦地感叹出声,“舒服!”
本着不与小孩论长短的信念,风崖忍了,重新拿了一个玉杯,重新倒了温水,喝之前还特意望了白稚一
眼,见她没有动作,刚想端起来喝,就又被人截了胡。
“老头子我也渴了,谢谢风小辈了。”
白卜端着杯喝着水,白眉扬起一道偷笑的弧度。
无语至极。
风崖简直无言以对。
莫名其妙,这一群人,都在莫名其妙地针对他。
重活累活杂活,全归他干;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全没他的份……
搞什么?
“风崖哥哥,喝这杯水吧!”
苏烟懂事地上前为风崖斟了杯水,亲自端到他面前,放到他手里,轻咬嘴唇,眼神里溢满爱意地望着他。
看看坐在椅子上托腮的白稚,又望望偷偷观察他们的白卜,再瞧瞧一脸看好戏的自家主子,风崖最后才将目光转向端着水杯的苏烟身上,“谢谢。”
说完,接过杯子,喝下了水。
“不客气。”
苏烟轻咬下唇,双手背后交缠,转了身,闭眼激动的笑了下。
被狗粮塞满嘴的陶酥酥,下意识地呻吟出来,“哦,头疼!哦,我的眼睛!哦,我的心……好疼!”
她这一喊,可吓坏了一屋子的人。
“小姐,你哪不舒服?”先是苏烟上前扑到她面前,关切的询问道。
“太祖爷爷?”再是白稚疑惑地望向白卜。
“稍安勿躁。”白卜安抚似地拍拍白稚
,又走到躺椅前,开始观察起陶酥酥的面色,又上前为她做身体检查。
脑门上是一双厚实温热的手,陶酥酥眼珠一转,心知自己又闯祸了,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哎,我不是真疼,我是,哎,别别,大家别这么紧张……”
可惜,一屋子人,没有一个听她解释的。
白卜神情严肃,挥退了围成一圈的三人,先是观看陶酥酥的眼睛颜色,又让她吐了舌头,再看其左手手腕处的伤口,见颜色正常伤口愈合,又让她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四肢与脖颈。
一再确认后,终于松了口气。
“没事了。”
白卜松完气,又责备地冲陶酥酥说道,“老头子魂都快被你吓掉了,还以为余毒未清,又卷土重来了。”
苏烟高兴的拍手,“啊,神医,您是说我家小姐痊愈了?”
风崖简单两字,“确认?”
“余毒全清,蛊毒也消散干净。丫头命硬,挺过来了,明日便可重新启程。”白卜高深莫测地捋了捋胡须,眼眉满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