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照进小院里,陆桐躺在床上愣神,眼底布满了红血丝,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睡梦中惊醒了。
刚被接回家族的时候,她也曾以为她跟威尔斯可以父慈女孝,真相被揭开的那个晚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
初晨慢慢升起,晨露从叶尖滑落坠入土壤里,蔷薇爬满了高墙,将整座小院包围在花海里。
陆桐伸手捏住蔷薇花杆,花杆上的刺扎进指尖,她像是感受不到痛觉一般,硬生生的将蔷薇拧下来,红色的血珠顺着花杆滑落坠入脚下。
换上一身黑色的长裙,那一头金色的秀发用发带高高束起,带上那支粉色的蔷薇出了门。
南山墓园。
南山是个很特别的地方,躺在这里的大多数跟陆鸿升一样都是因公殉职,都是值得人们尊重的英雄。
陆桐将手中的白菊放在墓碑前,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两支点燃,一支放在了墓碑前,另外一支夹在指尖。
“以前你去出任务的时候总是一声不响的走,你现在胆子大了,连死都不让黎叔通知我,老头,我严重怀疑你跟黎叔恶搞我,你别闹了,赶紧出来好不好。”
滚烫的热泪划过脸颊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远处的观景亭中,男人一身黑色正装,剑眉心目,鼻高唇薄,那张脸给人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男人的视线落在身旁的魂体身上,“亲眼看到她你也该安心了,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她吗?”
陆鸿升眉眼间的那个血窟窿看的人毛骨悚然,只是那张毛骨悚然的脸在看到女儿的时候发出了这世界上最温柔的笑。
他抬头看向远方,良久之后视线再次落在陆桐身上,“算了,你们俩的身份现在都太特殊了,等任务结束了在说也不迟。”
他知道季九洲是好心,只是季九洲现在的身份很特殊,任务还没有结束,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对季九洲来说都是致命的。
季九洲没说话,撑起黑伞带着陆鸿升漫步到陆桐身边。
她跌坐在墓碑前,哭得像个孩子。季九洲将挂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披在陆桐肩上,“节哀,快下雨了,早点回家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陆桐愣在原地连哭都忘记了,回过神,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墓园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那个男人身上有陆鸿升的味道。
陆桐自嘲的笑出了声,“我肯定是太想你,都出现错觉了。”
——
皇家娱乐会所。
季九洲那双长腿搭在办公桌上闭目养神。
他是季家最特别的存在,他能够看到身边的魂体,能够选择跟他们缔结契约,而陆鸿升便是他的选择。
除了陆鸿升是他师傅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陆桐,陆桐离开之前他们一直在一个学校。学习成绩不好的他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着前面那个总是考第一名的乖乖女,几年不见她好像变了很多。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一个黑不溜秋的小胖子推开门,唯唯诺诺的看着季九洲,“哥,那个,坤哥让你上去找他。”
那双犀利的双眼落在小黑胖子身上,“有没有说什么事?”
“好像是因为你昨天把莎莎姐打了,坤哥刚回来就要找你算账,哥,你小心点。”
季九洲烦躁的将手中的烟蒂插进堆满烟灰的烟灰缸里,起身朝着跟在小黑胖子身后上了楼。
小黑胖子是他进会所之后收的小弟,小兔崽子又贪又怂,不过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也是因为这个被季九洲留在了身边。
季九洲的办公室在三楼,坤哥的办公室在会所顶楼,接手这个会所已经一个月了,但是各方面他只能接触到一点点,他知道是坤哥在搞鬼,想要上位只能忍气吞声。
推开坤哥所在的包厢门,一股男女间欢爱的味道扑面而来,季九洲一眼扫进去就看到沙发上正在缠绵的男女,按下墙上的换气按钮,将门关上,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门边,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等两人完事。
在沙发上放纵的男女丝毫不介意季九洲看现场,也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两人便结束了欢爱。
季九洲放下手机看着慢条斯理穿衣服的男人,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打趣道,“坤哥,晚上我带去吃点生蚝韭菜啥的,咱好好补补,不能让手下的小姑娘欲求不满不是。”
被称为坤哥的男人看上去年纪不过三十,眉峰处有一道很深的疤,脸上坑坑洼洼的,也不知道那女的怎么下得了嘴。
坤哥将手上的衣服朝季九洲的方向丢了过去,笑骂道,“小兔崽子,你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季九洲笑而不语,接住坤哥丢过来的衣服,起身走到坤哥身边将衣服给坤哥穿上,“你都说了是狗嘴,狗嘴里要是能吐出象牙,那我得上新闻头条了。”
坤哥给身边整理好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乖乖的走出了包厢,临走前还在坤哥的脸上亲了一口。
就这一眼差点没让季九洲把前一天晚上的隔夜饭吐出来。
坤哥将桌子上多出来的那杯酒递给季九洲,单手搭在季九洲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