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王姐的手伸过来,刚接触到来非弱的羊毛衫领口,来非弱退后一步,“王姐,我的羊毛衫袖口就湿了一点,我回宿舍再处理”。
王姐到门口,把财务室的门反锁,然后到来非弱跟前,有点激动地说:“来非弱,你只要听我的话,到上面310客房,帮我按摩一下,我也帮你按摩一下,今天就多给你100元。”
来非弱觉得事情有些突然,但是经过上次,在黑作坊与钗姐的相处经历,让他不再那么束手无策。他望着王姐,坚定地说:“王姐,我到这里,是干洗碗钟点工的,别的钱我也不赚,这件事在我工作之外。我还是比较保守的,这工作不适合啊,请您谅解。”
王姐听到来非弱这样说,一改略微激动的神情,放声笑起来,眼角的鱼尾纹明显深了:“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呢,我是看你挺实诚,逗逗你,其实我也不喜欢太随便的人。小伙子,不错,经得起考验,我这里,就需要这种兢兢业业,心无旁骛工作的人。”
来非弱总算松了一口气:“王姐,谢谢您看得起我。我回物业公司还有点事,您给我五元吧,我要回去了。”
王姐递给来非弱五元钱,“小伙子,你是在物业干保安是吗?”
来非弱接过钱,放进裤兜里,“是的,你怎么知道我干保安?”
“我听陈微笑说的,她说你们吃午饭时,你跟她说的。”王姐说着话,回到办公桌前的,老板椅上坐下,“来非弱,我这里,你也看到了,缺一个保安,你如果愿意来,我给你五百元月薪,没事的时候帮着郝姨刷一下碗”。
来非弱站在那里,想了一下说:“我在公司签合同了,签了两年,不能随便离职的。”
“签合同了,也可以辞职,提前一个月辞职就行,他们再招人也好招,会放你走的。我知道你一月450元工资,我这里给你五百元,多出50元买啥不好啊?”
“王姐,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嗯,你回去考虑一下,不用急着做决定。”
来非弱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二楼财务室,出了“鸿门宴大酒店”,骑着自行车往“奢华之都”赶。他看到路边有一个黄色公用电话亭,有一个路人停下来,在打电话。他想,为何不用这公用电话,联系一下李石影呢?自己现在也稳定下来了,该跟李石影联系一下了,毕竟都在同一座城市。
那一个穿黑色破旧羽绒服的,衣裤上有些水泥斑点的中年男人,正在“煲电话粥”,来非弱在一边等着。来非弱羽绒服口袋里装了一个电话卡,还有一张纸条,记着李石影的传呼号。他准备问一下李石影,有什么赚钱多的兼职,干这洗碗工赚得太少。
王姐这个人,虽然挺和蔼,但是他还不完全了解她。一个儿子跟他差不多大的女人,让他喊“王姐”,他多少感觉到别扭,再说了今天王姐在财务室的表现,更让他摸不着头脑。
至于今天王姐说的,让他辞职,去“鸿门宴大酒店”做保安,给他五百元工资的事,他觉得也不太靠谱。一是,到时候整个酒店只有他一个保安,他二十四小时负责安保,并且没事还得刷碗,这样也太没有空闲时间了。二是,凡是小型的个体企业,老板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有一套标准的管理制度,奖罚全靠老板意气用事。所以他是不会去“鸿门宴大酒店”做保安的,甚至洗碗工的兼职,他都不想去做了。
来非弱站在那里,等了七八分钟,那个人终于打完电话离开了。他掏出电话卡,把电话卡上的一串数字输入电话机,然后又按了五位数的传呼台号。拨通后,他跟传呼台的女工作人员,说了请呼叫的七位传呼号码,留言让传呼机主李石影,一个小时之内,回这个电话亭的号码。如果没时间就算了,他叫来非弱,在这里等一个小时。
来非弱等了五十分钟,电话亭的电话机终于“滴,滴,滴……”响起了来电铃声。他拿起话筒,“喂,是李大哥吗?我是来非弱”。
电话那头,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哎呀,小来弟弟,你啥时候来的省会市?”
“大年初九到的城郊市,误入黑作坊,后来逃了出来,正月十三来到'奢华之都,干保安。”
“哎呀,小来弟弟,看你这惊心动魄的经历,你咋不早点跟我说呢?你早说,我就不让你去城郊市了,怎么也得帮你找一个工作啊。”
“谁知道那个地方骗人啊,是我初中同学的表哥介绍我们去的,他也在里面。就是属于传销窝点,黑作坊。我逃跑报警了,那个窝点被警察端掉了。”
“嗯,你现在的这个保安工作怎么样?'奢华之都',我知道的,离着我的母校'海涯风美术学院'不远,就六里路,我们老师白教授,还说过几天过去看房子呢。”
“噢,我这个工作还可以,工资450元,大物业嘛,可以说是,全省最好的物业公司了。”
“嗯,那就好,过来玩吧。刚才我上课,所以回电话有些晚,让你久等了。”
“没事,你上课肯定不能及时回复我的。你们学校在哪里?”
“和谐区,勤学路,省会市第十六中学。你沿着'奢华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