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染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靠近,但因为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连眼睛也睁不开,只能任人摆布。
她在彻底昏迷之前还在想,不管是敌是友,在这个鬼地方终于见到一个大活人真是太感动了。
而在阪石村,柳忆欢带了一个外边的女子回村的消息已经在家家户户传开了,村里有不少好事者围在柳家的院子前,对着关闭的大门指指点点。
言语上更是毫无顾忌地对柳氏父子进行羞辱。
“柳家真是败坏我们村的风气,一家出了两个不要脸的男子,都喜欢外面的野女人。”
“就是,柳忆欢的生父当时不听别人的劝阻,破坏了村里的规矩,私逃出村子跑到了外面,这不六七年过去还是回来了嘛,现在知道外面的世界不好混了吧!”
“不知道在外面被哪个野女人搞大了肚子,回来还领回来了一个野种!”
“你看柳忆欢现在跟他父亲一样,不明不白地就把人待家里来了,要我说,这事儿我们还是去找村长来管吧,毕竟村里是不允许外边的人进来的。”
听到这句话,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
“对对对,我们去找村长!去找村长!走!”
外面的一群人散开了,柳家渐渐安静下来。
其实柳家的小院并不大,只有一间茅草屋,房门年久失修吱嘎作响,屋顶有些地方漏了个窟窿,阳光从缝隙中斜斜地照进来,光影斑驳洒在泥土地面上。
狭小的屋内挤了两张床,中间以麻布隔开,就成了柳家父子的寝屋。屋内除了两张床外,就只有一张看样子用了有十几年的老旧的桌子和两个矮板凳。
此时,孟星染被放在了屋子里间的小木床上,柳氏父子俩原本听见外面的吵嚷声就躲进了屋里,在窗沿下望着门外默默无语。后来听见村民走了才在桌子旁坐下。
柳忆欢还没想好怎么说话,柳父便先开口了,
“欢儿,这次出门采药还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柳忆欢听后,为自己这次出门惹出了麻烦感到内心愧疚,他答道“我很好,父亲,我给您惹麻烦了。”
刚刚外面那些议论声他都听到了,父亲也听到了。无论村民说自己什么他都不在意,但是连父亲也被人议论,柳忆欢感到很难受。
可能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当别的男子在家中安逸地享受母亲的纵容和父亲的疼爱时,柳忆欢的童年都是在跟着父亲去林子里挖草药,晒草药,或者做些零活贴补家用中度过的。
柳父每每看到他安静懂事的样子就觉得亏欠他好多。
此时,柳父看到柳忆欢愧疚的样子并没有责怪他,他握住柳忆欢的手,轻轻地说
“欢儿不要自责,外面村民的议论不是你的错,你现在告诉我,你带回来的这位姑娘是谁?你之前认识她吗?”
柳忆欢摇头,认真回答
“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我是在林子里采药时恰好碰到她昏倒在树下,还发着高烧,实在于心不忍便带回来了。”
随后像是想了很久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跪在地上,伏身说
“父亲,现在村民因为这件事要找村长来我们家。我知道一直以来,父亲为了我总是忍受着各种流言蜚语、孤立和排挤,努力降低存在感,小心翼翼地生活。这么多年过去,您把我养育长大,孩儿很感激。这次的事情是因我而起,村民一直想把我们赶出去,这次终于得了一个由头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违反了村规,但不想父亲因我而受连累,孩儿愿意一个人承担处罚。父亲,孩儿不孝,请您允许此事由我解决吧。”
柳父看着跪在地上的孩子说着这么坚定执拗的话,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知道柳忆欢的想法,也正是知道了才更觉得心疼。
村长一直想让欢儿嫁给自己的孙女。那个嚣张跋扈,恶霸似的女人,经常在村中调戏良家夫男,并且毫无顾忌地打骂家中的夫郎和儿女。
他怎么可能把儿子往火坑里推,于是委婉地拒绝了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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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欢儿想用自己的终身来换取暂时的息事宁人,但这样的做法无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怜爱地搀扶起地上的柳忆欢,正要说些什么,
“碰”地一声响,打断了父子二人的交谈。两人扭头朝床边望去,原来是救助的那个女子醒了,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的碗,碗里熬好的药汁撒了一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瞬间在狭小的屋子里扩散开来。
柳父走到窗边开窗通风,然后出门去重新熬药。柳忆欢连忙上前把碎掉的碗捡了起来,看着熬了好久的药洒了一地感到有点可惜。
孟星染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森林里了,而是躺在一张木板床上,联想起朦胧中好像看到了人影,就知道自己这是被救了。
她正想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看到一个男子蹲在地上小心地捡着地上的碎碗片,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便立马说了声抱歉,想要起身下床帮忙打扫。
“无妨”柳忆欢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孟星染这才停住,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有点激动,这毕竟是自己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