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了并州大牢里生死的一关,却没有跨过误会的边栏。
十多年前在南疆陵城所发生的一切,在月影为了公子大业而把晚媚从牢狱中救出来,却又将她丢在陵城的那一刻——开始了……
“为了毁掉越轻涯,不惜搭上整个陵城的命吗?”
她笑着。
“已经搭上一座城了……不是吗?”
长长的魅眼勾起,带着沐晴看不透的底色。
这时,
房间的门再次传来吱呀一声,
“主子,烟柳大哥的坟我已重新扫扫过了。
我们是不是……该回姽婳城了呢?”
初十一扶着门框,欠身询问。
他身上的伤尚未痊愈,眼下这么撑着也带了些许的踉跄,虽落魄但也还算板正,站在一旁无所适存的月影,就是被这样的身影给吸引过去的。
“不,我不回姽婳城。”
认真的声音从堂上传来,让堂下的人都愣了一下。
紧接着,
妩媚的身姿猛然站起,沐晴的口中,每一句都说的那样铿锵有力,
“我会陪宁王殿下——一起去南疆!”
——
行于陵城的江船上,李嗣源轻轻点了点手边的茶,茶杯换盏,给他倒茶水的人,却不再是经常陪在他身边的月影,
“你让月影带着初十一一同返回姽婳城,而陪着我来陵城,有什么意思在里面?”
丰腴的身姿随江水的波动而轻摇,每一瞬都欲得人移不开眼,
“我说过,姹萝是我守护的人。”
倒水的纤手停了下来,那翠色茶盏中的水却并没有到李嗣源的口中,而是一个轻挑,送进朱唇之间。
桌上茶杯另有三盏,沐晴却独独把李嗣源抿过的茶盏递到自己嘴边。
一个朱红的唇印就留在了上面,在翠色的茶盏上显得是那样的显眼。而做出这番动作的人,看起来也是那样的美艳。
“你这是在用自己……和我讲条件?”
沐晴笑的欢畅,他也轻抿笑地魅惑。初十一被沐晴打发回姽婳城,一是和姹萝保平安,二是让初十一守着姹萝的安全。
让月影跟着去,就更显其用心——月影是李嗣源的心腹,独自一人回到姽婳城,处在姹萝的眼皮子底下,是无法对姹萝进行伤害的。
妩媚的笑意还在继续,纤纤玉手中的茶盏被缓缓放下,却在沐晴的嘴边,留下了一滴晶莹的茶水。
茶水的主人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快速地……用丁香小舍扫了一下,却也没扫干净。
不得不说,沐晴这一招用的正中下怀,下一秒,青色的衣衫覆身而上,舔去那调皮的茶滴。
这娇媚身姿的滋味,在那漫天繁星的星夜中,他是尝过的……
骨节分明的手不安分地向上去时,却猛然被推了开来,娇俏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玩味得逞的笑,伸手拉开了船篷上的帘子,明媚的光线从外面传来,江边岸边已经有了房舍的影子……
只是……却没什么人气,即使是有,也面黄肌瘦,一副死人气头。
“公子,你用来赌的陵城……到了……”
——
晚媚被丢弃在陵城的第五日,
已有百余人感染上了疫病,所死者——亦不再少数。
一间逼仄的小屋中,一个自己都衣衫褴褛的女孩儿,将讨来的一碗粥递给了床上昏睡的人,
“姐姐……姐姐……快起来喝点粥吧……”
污黑的小手推了推床上女子的身体,刹那间,那昏睡的女子从床上惊恐地坐起来,
突然入眼的阳光快要晃瞎她的眼睛,亦如每个在监牢中从小窗里透出光线的清晨,拖着铁链,拿着铁锤的脚步声……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啊……啊……”
她拼命地想说,嗓中所传出的却只有干哑的声音,手指不经意掠过自己的脸颊时好大一道伤疤时,
她才意识到……她已经出了并州。
身前递粥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咳嗽声,晚媚的眼睛瞬间瞪大,惊恐去拍女孩儿的背,却被女孩儿推搡开来,
“对不起姐姐,我可能……也染上了外面的那种病吧……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这一刻,就算晚媚再傻,她也知道,陵城突然爆发的瘟病是因何而起!
最初,是她身边救她的老婆婆,紧接着是那一道的街坊邻居,紧接着自己流落的整片区域都被查封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人,倒最后,竟连这最后一个对她好一点的孩子也染上疫病……
那一天,
她被越轻涯从牢狱中叫到了堂前,同时也看到了另一个人——听竹院的公子,也就是当朝的宁王殿下。
冰冷的铁椅上,晚媚被紧紧绑在上面,不怀好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来刺杀阮娘,是不是姽婳城给你派的任务!”
声音极大,威压极深,似乎把她叫到这里来,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也能看到,坐在台上的公子明显怔了一下——李嗣源好歹是姽婳城名义上的主人,若是姽婳城来刺杀阮娘,盗取城防图,这谋逆的帽子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