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乱云出其右,
繁华朱容改颜色。
若视天下何梦回?
且看并州摘星楼!”
富丽堂皇的九层楼宇之内,一身着秀丽橙华之衣,眉山远黛,长相看似温柔,却深含威严的女人举起双手,
向着满堂宾客,躬身行礼!
“奴家阮娘,见过各位了!”
此一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这敢与盛唐开元年间相比的摘星楼的女东家——阮娘。
摘星楼自李克用在世时便已建成,至今已五十年有余,摘星楼有九重,每上一重便贵一分,直至那最高层——第九重,立于云霄之间,仿佛伸手就可摘到那璀璨之星——因此名曰“摘星楼”。
当然,能上到那第九层赏星之人,可不是一般的权贵……
“来人呐!
给我开一间最好的客房,
就要那——第九层!”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忽然在堂下响起,旁边好像还有一个男子劝阻的声音。
阮娘放下手中的酒,眉眼一抬,笑着走向前台。
却见那堂下和小厮争论的人,正是一对衣着华贵的年轻夫妻——女子容貌甚美,腰间配剑,行为不拘,泼辣的很,正大声和小厮争论着住店一事;
而等阮娘走过去,年轻男子已经被女子打发到了别处,一看就是个平日里在家听女人话的软柿子。
眼见小厮为难的很,那年轻娘子气得要快要拔剑之时,一道声音响起,
“这位娘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莫名的争论被人插了话,年轻娘子抬眼看了一下,还是没好气,哼了声道,
“是,我和我郎君是从南边来的。
原想着摘星楼观星最好,便想选九层客房一住,哪想到你家刁奴狗眼看人低,非是不给我们住,难道是怕我们出不起钱财吗!”
言语冲的厉害。
小厮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东家,我真没有看不起他们,实在是九层楼被别的客人预先定下了呀……”
小厮委屈的很,刚说一半,却被阮娘笑着推了开来,
“娘子与郎君衣着华丽,气宇不凡,定是能出的起钱财之人。”
女子努了努嘴,“算你有眼力。”
“只不过……”
阮娘停了下来,
“这九层客房,却是被别的客人预先定下了……”
又回到了这句话,年轻女子又要发作时,
“摘星楼七层,位高却不寒,可观整城之景,比起九层楼也毫不逊色。
娘子北上寻乐,何苦与一个奴才争论气着自己,万一生出些皱纹就不好了。娘子若在此住下,阮娘这就派人送上并州最好的养颜膏,可好?”
女子霎时愣了一下,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看是不是真的气出皱纹来。
心里也不自觉地打起鼓来,
垂眸撇了撇嘴,略有些不自在地下了台阶,“行吧,七楼就七楼,我大人有大量,懒得同一个奴才计较。”
说着从阮娘手上接过钥匙,自先上课楼。
而在他们背后,小厮忿忿恼怒,
“不过是一个会一点武功还撒泼的商户之女,东家怎么这般对她恭敬?还给她七楼所住?”
在小厮面前,阮娘瞬间冷下了眸,
“开门便是客,钱财上门,哪有不赚的道理,管她是名门闺秀还是撒泼的商户,给钱就行。”
随后瞧着一旁被那女子刚刚打翻的茶盏,掀起一抹冷笑来,
“刚刚被她打碎的这些茶盏,都记她账上,按三倍价格来算!
既然性子冲,那就靠钱财作抵吧~”
小厮顿时会意,忙笑着点了点头。
此下事情了结,阮娘也略松了口气,
“我还有事,先上九层楼一趟,若有他事你们先且看着,勿来扰我。”
“是,东家。”
小厮恭敬将阮娘送走之时,正好刚才那被年轻妻子赶出去的郎君走了进来。
却在看到阮娘离去的背影时,神情略有些恍惚……这个身影,怎么看起来那般熟悉……
“郎君?郎君?”
神思被小厮的两声叫唤给拉了回来,男子忙恭敬回礼。
“郎君的娘子刚选了七楼右上房,这是钥匙,郎君拿好。”
小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丹凤眼下是一直温润和气的模样,却在上楼时,变得冷冽起来。
姹萝给的消息果然是真的,摘星楼的九层楼阁内住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七层右上房被打开时,女子笑意横出,
“你来了,
长安。”
——
摘星楼的九层房间里,
阮娘默默告别中年男人的离开,手中不禁将那个盒子抓得更紧。
越轻涯把并州城防图放在自己这里,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
只见那从九层楼里出来的黑袍男人,正是晋国太傅——越轻涯!
而身为摘星楼的东家阮娘,正是越轻涯一手栽培出来的,意即整座摘星楼,其实是太傅越轻涯暗地里的产业。
阮娘略定了定神思,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处时